夜幕青頓時偃旗息鼓。
謝心瀾不再繼續堅持,也並不著惱,依舊笑吟吟的,向著花千樹抬了抬手中酒杯:「看來是哀家今日唐突了,不應當這樣冒失。哀家向著花王妃賠罪,敬花王妃一杯酒。」
酒杯是空的。夜幕青端了一旁的葡萄釀斟倒,被謝心瀾抬手攔住了,將已經倒了半杯的葡萄釀一飲而盡,一指花千樹手邊的酒壺:「敬花王妃喝酒,自然是要喝一樣的烈酒方才彰顯哀家的誠意。」
花千樹不得不拎起酒壺,上前給謝心瀾篩滿了杯子。然後端起自己酒杯,先幹為敬。
謝心瀾正要喝,被身後的玳瑁攔住了:「娘娘您咳症還沒有好利落,太醫可是再三叮囑過,您不能飲酒的。」
謝心瀾一時有些猶豫。夜幕青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牽強地扯扯唇角:「不如由妾身代太后娘娘飲了這杯酒吧。」
謝心瀾頷首:「也好。」
夜幕青上前端起案上酒杯,指尖帶著一點輕顫,撩起眼皮看了花千樹一眼:「這杯酒敬花王妃。」
抬手便一飲而盡,大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魄。花千樹心裡也不過是一聲冷笑,轉首看向謝心瀾:「妾身告退了。」
謝心瀾也微微頷首,這次未作挽留。花千樹牽著花生不過是一轉身,就聽到身後一片驚呼。
她詫異地扭過臉,夜幕青正瞪圓了雙目望著她,唇畔一縷殷紅的鮮血蜿蜒而下。
花千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起了什麼變故。
夜幕青費力地抬起手來,顫抖著指向她,似乎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氣力。緩緩啟唇:「花千樹,你終於下手了!」
身子怦然倒地。旁邊的眾人又發出一聲齊刷刷的驚呼,帶著驚駭。
花生擱在她手心裡的小手一緊,害怕地抱住她,並且將小臉埋進了她的裙擺裡。
花千樹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謝字章已經一個大步上前,將夜幕青抱在懷裡:「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夜幕青雙目緊閉,就連面色看起來也是一片青紫。
謝心瀾「噌」地就站起身來:「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傳太醫,快點,傳太醫啊!」
立即有宮人一路飛奔而去。
勁王也在壽宴之上,兩步上前,就嚇得跌坐在地上,老淚縱橫:「慕青,慕青,你怎麼可以讓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呢?」
「怎麼可能?」謝心瀾有些難以置信。
舉眾譁然。御醫匆匆趕至,不過是略作檢查,便搖頭道:「中毒身亡,已然迴天乏術。」
此話一出,大家更是驚駭不已。想起適才那杯酒,然後齊刷刷地望向了桌上的酒杯。
夜放微微合攏了眸子,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梳理清楚了這其中的利弊,攥緊了拳頭,沉聲吩咐:「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第六百一十五章 百口莫辯
花千樹猛然一個愣怔,反應過來。
適才,夜幕青還好好的,可是喝完自己斟倒的那一杯酒之後,就立即倒地身亡了。最為重要的是,她臨死之前,還指著自己血淚控訴,那意思擺明瞭就是說,自己就是殺害她的兇手。
「花千樹,你簡直欺人太甚,柳江權已經死在了你的手裡,而慕青也已經向著你懺悔,你不原諒她也就罷了,何至於下這樣的毒手!」勁王憤慨指責。
「我沒有。」花千樹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尋找其中的蛛絲馬跡。結果發現,只是徒勞。
「御醫,可能檢視出來,她是中了什麼毒?又因何中毒?」夜放沉聲詢問。
「酒!」謝字章站起身,斬釘截鐵地指著那個空酒杯:「肯定是那杯酒有問題。」
御醫狐疑地將酒杯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