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嘻嘻」一笑:「自然是要當面對質的,但是不是現在。我還要去見唐修展呢。」
晴雨一臉無畏,鼻端輕哼一聲:「將唐公子牽扯進來做什麼?花千樹。你好險惡的用心。」
「沒事兒,使勁罵,反正我臉皮厚。」花千樹無所謂地聳聳肩:「不過,我還要向晴雨姨娘借一樣東西,希望晴雨姨娘能大方一點。」
「借什麼?你沒完沒了的,究竟想要怎麼樣?」
晴雨冷笑道。
花千樹胸有成竹地上下打量她:「晴雨姨娘不用這樣小氣吧?我只不過想借你的衣服釵環一用而已,用完了完璧歸趙。」
晴雨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斬釘截鐵地一口拒絕:「不借!」
唐修展接到寥寥遞過來的字條,心中並未起疑。因為,他也堅信,花千樹絕對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他居住的地方要比晴雨等人訊息靈通一些,所以,他知道,七皇叔與鳳楚狂全都急匆匆地趕去了蟒井,顯然,那邊一定是出事了。
然後,過不了許久,七皇叔又怒氣沖沖地徑直去了霓裳館。心裡多少還是有一點忐忑的,這份忐忑並非是因為花千樹,而是擔心兩人昨夜裡的行動萬一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
所以,晴雨的字條遞到手裡,他第一反應,便是晴雨一定是有什麼要緊話必須與自己交代。而這些話自然不能讓寥寥知道。
他立即便尋找時機,去了後園裡的假山。
假山是兩人原本私會的場所,自從花千樹揭穿了淺月自縊的疑點,又發現了這個所在之後,兩人再也不敢在這裡見面,更遑論是青天白日。但是事情有輕重緩急,晴雨這樣交代,自然是有急事。
他心慌意亂地趕到假山這裡的時候,「晴雨」已經在裡面候著了。
一見到他,立即轉過身來,刻意緊咬著牙根:「花千樹沒有死!」
聲音與往常有些不同,而且這假山山洞裡光線昏暗,也看不太真切對方的眉眼。但是,唐修展立即被她這第一句話就嚇住了。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逃得出來?」
「淺月的事情怕是也要暴露了!」
對方又繼續丟出了第二個炸彈,再次攪亂了唐修展的思緒。
「怕什麼?她又沒有證據!昨夜裡你一直在與嚴婆子吃酒,兩人全都醉倒了!寸步未離開霓裳館。」
唐修展斬釘截鐵地道:「你我咬緊了牙關不承認,還用怕她不成?王爺又不待見她。」
「我害怕,她會將你我之事告訴給王爺知道,那我怎麼辦?我怕自己受不得嚴刑拷打,會將你供認出來。」
唐修展一怔,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面臨的,究竟是一個什麼問題。
晴雨很有可能已經要暴露了。
她若是被花千樹指認出來,肯定是受不了王府的嚴刑逼供的,自己肯定也逃脫不掉。
難道,自己只能坐以待斃,等著她將自己咬出來嗎?
這可是掉腦袋的罪過。
心裡的自私開始蠢蠢欲動,兩人之間的情分,與性命安危,就像是一把鋸子,在心裡拉扯不休。
一直處於極度矛盾與驚駭之中的他,絲毫都沒有留心,站在自己對面的人,其實聲音,身形,包括樣貌,都有些微的差異。
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
只要晴雨一死,一了百了,自己就永遠安全了。
最終求生的欲、望,戰勝了他對晴雨殘留的一點情分,目中綻露出兇狠的光,向著對面的人猛然抬起手來,向著她的喉嚨。
「那你就受死去吧!」
對面的人輕巧一躍,便敏捷地讓開了,笑得就像銀鈴一般:「唐長老這是要殺人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