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今日這是有幸見到了真人?
單純就聽這聲音,不溫不火,不急不緩,便如清泉石上,也知道是個溫潤性子。
而且,無端覺得好生熟悉的聲音。
前些時日聽鳳楚狂說,這武榜眼是被差遣前去剿殺殺手閣去了,怎麼又被打發去了邊關?而且還是極為清寒的臥龍關?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婦人見她醒來,興高采烈地彎了眉眼:「姑娘,你終於醒了?」
一把丟了手裡的扇子,並未上前攙扶她,而是一撩簾子,衝著外間喚:「公子,這位姑娘醒了。」
有沉穩的腳步聲,徑直向著房間這裡走過來。
婦人將門簾打得高高的,一襲白衣的男子彎腰走了進來,只是背光,一時間看不清眉眼輪廓。
花千樹一手捂住心口,有些吃力,聲音也仍舊有些虛弱:「是公子救了我?」
男子衝著花千樹緩緩展開眉眼:「姑娘命大福大,受了這樣嚴重的傷竟然還能這樣快甦醒。」
花千樹下意識地低頭去摸自己的小腹:「敢問公子,我的孩子?」
「給姑娘請脈,孩子有真氣護身,所幸安然無恙。只是姑娘你身體過於虛弱,氣不養血,必須要好生將養,否則,有滑胎危險。」
花千樹頓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再次抬起臉來:「多謝公子救命大恩。」
男子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極明媚的笑:「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客氣。」
這次看得清楚,眸光清澈,猶如一泓碧水。
花千樹一怔,差點就驚愕地脫口而出。
這男子正是那次鳳楚狂帶她前往擂臺賽,站在自己身邊,要上前尋周烈拼命,被花千樹拽住不放的那個年輕人。也是中秋之夜,見義勇為,將自己從謝字章的馬車上救走的那個蒙面人。
更是與自己一同出生入死,夜闖道觀,擊殺柳生之人
他竟然就是鳳楚狂讚不絕口的那個武榜眼?
那日裡一句戲言,沒想到他竟然就真的參加擂臺賽,並且脫穎而出。
也難怪中秋夜他面對謝字章的時候,不得不蒙上了臉,而且口中刻意含了桃核,改變自己的聲音。
這長安真小。
她猛然想起,自己如今是變換了容貌,想來他應當並沒有認出自己。
男子笑笑:「在下顧墨之,還不知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花,」花千樹剛想回答,卻在唇邊打了一個絆兒:「我叫花鳳蕭。」
顧墨之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冒昧問一聲,鳳蕭姑娘如何會受這樣重的傷?又怎麼會中了混元罡氣?」
花千樹想,他出身武林,懂得混元罡氣並不奇怪。只是,大家誰都知道,混元罡氣乃是周烈的獨門絕學,若是如實而言,豈不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含糊其辭道:「尋仇家復仇,被仇家所傷,拼命逃離了京城。」
顧墨之不疑有他:「姑娘好膽識,墨之自愧不如。」
花千樹心底苦笑一聲:「不過是逼上梁山,走投無路而已。」
「那姑娘可有什麼打算?是想去何處?請恕在下急需趕路,不能久留,可以差遣一名侍衛護送姑娘回鄉。」
「多謝顧公子好意。」花千樹一口回絕了:「我如今已經是無家可歸。我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往何處。公子只管趕路,我自信可以護得自己周全。」
第四百四十七章 躲避搜查
顧墨之不放心地看一眼她:「你如今重傷未愈,又身懷有孕,自己孤身一人,在下豈能放心?」
花千樹看房間擺設,中規中矩,應當就是一間普通的客棧。
「我在這裡休養兩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