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柳風聽見叩門,拉開時見武澤天站著,柳風就一把把武澤天拉進屋裡:“這麼冷的天,快坐下烤火。”。
“我看見張委任書記在馬背山上賞雪呢”武澤天笑了:“別人陷害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最近去了娃他爸那裡一回,回來順便買了幾斤肉,你們倆今晚去我家裡吃飯,再商議一下如何樣組織婦女們參與種植和養殖的事情,不過,我不是以婦聯主任的身份組織婦女,那個婦聯主任我還是不當為好。”。
張委任和柳風互相看了一下,都沒有說話。
飯菜端上桌,香氣飄溢。
“你的人選定了沒有?”武澤天問柳風:“你真是‘花裡挑花,挑的眼花’啊!”。
柳風臉紅了把頭勾下來,張委任不知道他們兩個說什麼,停下筷子聽著。
“村子裡這麼多‘閒’女人,你就挑來揀去,不抓緊時間,也許就沒有機會了。”武澤天以責備的口吻說柳風。
“不是我挑來揀去”柳風放下筷子:“英英,她爸苟支書怕不同意,就是因為公事上的‘立場’問題,罵過我好幾回,說我總是站錯隊。”。
“是當媒婆了”張委任總算聽出眉目來:“柳風,不要瞻前顧後啊!”。
“我問過英英了,她同意”柳風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她說去問了爸媽再說。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她回話,肯定父母那裡沒有透過。”。
飯後,武澤天麻利地收拾了飯桌上的餐具,拿出兩頁紙遞給張委任。
張委任看到第一行字:“凝匯澤天種植養殖專業合作社”,接下去是每一個人的職責和姓名、年齡及能力介紹,張委任如獲寶至,用手機拍了照。
張委任看完交給旁邊的柳風,柳風也認認真真地看了,突然拍著大腿,一連說了三個“好!好!!好!!!”。
武澤天看到她的想法被認可,高興地手舞足蹈,說:“婦女就是半邊天,現在我只是想著撐起暖灣村的半邊天,以後一定要撐起暖灣村的整個天空。”。
“好!好!!好!!!”張委任和柳風同時鼓起掌,連聲叫好。
雪停天晴的夜不是那麼漆黑,只是氣溫降了很多,張委任和柳風同時出了武澤天家的大門各自回屋去。
柳風回到家,躺在床上沒有睡意,腦海裡想著武澤天的話、想著苟蘭蘭和苟爾德,還有每一個人和他們的事情。
柳風失眠了。
13
武澤天和珍珍鼾聲如雷。李梅花獨自醒著思考了很多很多,這是她五十四年來第一次這麼思考,思考一個家庭和一個男人。她就是一個生兒育女的普普通通的婦女,她有一個有氣魄有能力的男人,一個習慣於“獨斷專行”且“霸道”的男人。
天亮了。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歡愉嫌夜短,憂愁恨更長。
李梅花撥開窗簾的一角,窗戶玻璃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花,她用指頭肚肚“暖”開一個圓點看出去,院子裡白亮亮的,下雪了。
武澤天和珍珍都睡醒了,是自然醒。
睡到自然醒的人還覺得不好意思,武澤天先下炕拉開門,驚訝了:“哎吆,下雪了,還是‘雞毛雪’。”。
珍珍聽了趕緊下炕,把頭從武澤天的左胳膊下伸出去:“害不死了,我的洋芋還在院子裡堆著呢。”說完頂著雪花跑回家了。
武澤天找到一把掃帚替李梅花掃著院子裡的雪,雪還在零零星星的飄灑,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起腰的時候眼前的馬背山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隱隱約約看見山坡上的樹木馬毛一樣露出雪層。
掃完雪,武澤天就幫李梅花一起做著吃了早飯,屁股剛剛擱在炕邊上,電話鈴聲“叮叮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