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這一夜睡的並不安穩。
他與冷血同住在一處,一閉上眼,就是紅葉瑩白的肌膚、誘人的朱唇,和冰冷如蛇一樣的吐息。
她是個陰森森的美人兒,是冷血的心上人。
一想到這個,鐵手就不禁一陣心痛,又是十分羞愧,好像有一股麻索不住的在他心裡搓絞似的。
他沒睡,忘不了紅葉玉一樣無暇的身軀,冷血自然也醒著,師兄弟二人就在黑暗之中並排躺下。
冷血的聲音聽不出一點睏意,他睜開眼,幽綠的眸子中映出一小片光亮,道:“二哥在想紅葉?”
紅葉就如一場夢似的,美麗的近乎於虛幻,她時常語焉不詳,不喜對二人提起過去,又與常人有諸多不同之處,在這個時機,的確容易讓人生疑。
因此,這不是什麼疑問句,而是一個陳述句。
鐵手沒有否認,他的心臟忽然劇烈跳了一下。
事實上,有一個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一直在極力隱忍的、對紅葉的情意,其實冷血早已知曉。
不過很快,冷血接上了下一句,他的手撫了一下枕下無鞘的劍,認真的道:“她與宜州案無關。”
紅葉是個柔弱的美人兒,身有不足之症,無法習武,這一點他二人都深有體會,尤其她與無情不同,手上沒有一絲繭子,可見也不懂得什麼暗器。
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個絕色的美人,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捨得讓她吃上一丁點兒苦頭。
鐵手苦笑了一聲,道:“不,我沒有懷疑她。”
在黑暗之中,他摸了下緊實的臂膀,被紅葉咬下的齒痕早已消失不見,卻又似留在了骨頭裡,不時就疼了起來,細細密密的,還有一些難耐的癢。
冷血翻了個身,自言自語似的:“她不一樣。”
初見之時,她是個氣若游絲的美人兒,這幾日身子好一些了,也一直病懨懨的,與他從前見過的女子都不同,如同生在腐地、開到近乎糜爛的花。
鐵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掌,心中有思緒萬千。
沒有親眼所見,他絕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倘若舉頭三尺有神明,就不會出現那麼多枉死的冤魂。
可紅葉又與常人有諸多不同,她見不得光,平日只飲一點花露,眸子中有豔麗的血色,他絕不願去懷疑她,卻也不得不承認她並非什麼尋常女子。
一夜無話,第二日,薛邵龍命一名親信來到客棧,敲了三下門,道:“二爺,薛小爺有東西給您。”
說罷,將一隻繪有璃龍的檀木盒交給鐵手,在確認四下裡沒有人跟蹤之後,這才恭敬的退下了。
“勞煩你了,記得替我向小薛說一句多謝。”
鐵手送走了親信,擰下小鎖開啟一看,發覺其中裝了三件東西一本名為妖譜的古籍,十來塊分量不輕的金錠,以及一封暖香閣的引薦信。
紅葉坐在梳妝鏡之前,一側頭,緞子似的長髮落了一地,她對金子一向沒什麼興趣,就跟寶珠一樣,總歸是帶不走的東西,不去看還少難過一些。
她額上有硃砂一點,猩紅的如一滴血,尾音中還有一點才睡醒的倦意,一起身,嫋嫋娜娜的到了鐵手的身旁,似是很感興趣的問:“是什麼古籍?”
鐵手放下了檀木盒,取出這本泛黃的卷冊,開啟看了一眼,一入手心中一驚,道:“是摘記,紙張幹而脆,許是數百年前的古籍了,小薛真是……”
一兩日前,他去拜訪“小神捕”薛邵龍,從中得知了飛虎紋身的原型,乃是一種鎮墓獸,當時薛邵龍言:他爹的藏書中有一本唐時抄錄的古籍,記載了許多志怪故事,待過幾日就與引薦信一同送去。
這本古籍傳自數百年前,價值不菲,鐵手不欲奪人所好,誰知,他竟然這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