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了嗎?
無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是一中極陌生、極愉悅的感受,似乎行走在雲端之上,每一寸骨肉都失去了人世的桎梏,輕盈、放鬆的讓人想要低吟。
他的手放在膝上,蒼勁的、冷玉似的指節蜷了下,薄而鋒銳的唇一抿,似乎在忍受極大的歡愉。
紅葉輕輕笑了一下,告訴他:“沒人聽得到。”
她的肌膚如冰一樣冷,一身幽幽的鬼氣,放緩的語聲在輕柔之中,無端多出了一絲繾綣的意味。
無情的心跳亂了一拍,他抬起眼,在月色下如刀鋒一樣雪亮的眼,眼中是一片寒潭,任誰也無法從那蒼白而清冷的面龐上,看出他心中在想什麼。
蒼白而殘廢的青年一頷首,問道:“好喝麼。”
他一向少年老成,可惜由於不良於行,從未在人世之間真正浸淫過,對男女之情,只能說是紙上談兵,最是容易沾染,一丁點親近都能讓他心亂。
紅葉的獠牙收了回去,笑吟吟的一勾唇,柔聲道:“當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在無情大爺的頸子上咬一口,無論是什麼味道,妾身都會嚥下去的。”
就在這一刻,世界桎梏倏地消失了,她的每一寸骨肉都輕盈了起來,妖力的流逝也在減緩,如同搬開了壓在心口上的一座大山,不用再處處為難。
果然,無情與冷血十分相似,看似冷漠實則極易動情,一旦動情就會不可自拔,所以容易受傷。
無情的耳尖有一點泛紅,可是很快,他又想起紅葉如今無論吃什麼,都只有噁心的腐肉味兒了。
他與天下男子也無甚差別,哪怕智慧天縱,博學強記,對於紅葉而言,下口之時也是一樣的腐臭難言,自認為不好美色,卻也忍不住對美人情動。
紅葉不知他在想什麼,伸出玉白的指尖,點了下青年的眉心,道:“大捕頭,你趕了幾天的路,都不會覺得疲倦麼?現在月上雲端,還不快去休息。”
她的指尖帶了一點涼意,衝去了一切雜念。
無情的心思縝密,立時發覺了有些不對,一雙直而濃黑的眉蹙了起來,道:“你吃了我的血,傷勢便好了……按理來說,我的作用應不如追命的。”
他的目光十分鋒銳,如一道刺人的冷光,一下子就看出了紅葉的轉變,她之前是病懨懨的,似乎有一座山壓在心口,一把劍懸在頭頂,命不久矣。
可現在,一切桎梏都消失了。
紅葉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輕快了起來,久病帶來的懨色一點也不見了,妖鬼的氣勢瀰漫開來,如籠中鳥引頸長鳴,展開禁錮的翅膀,飛出了牢籠。
“大捕頭,妾身與返魂香的食譜可不一樣。”
紅葉繞了一縷青絲,在手上把玩,似笑非笑的道:“它是真龍的一隻右眼,未化妖之時,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化妖之後,自然也要人生氣彌補。”
說到這裡,她幽幽的望了無情一眼,道:“妾身是鬼女,鬼女要的是陽氣,尤其是未行過周公之禮的男子,一身陽氣充足,血肉吃來尤為大補……”
無情:“……”
他的臉上有一絲髮燙,由於面色蒼白,這時泛上的一層紅意,看起來就更加明顯,顯得極純情。
無情一向冷傲,寧可忍受無盡的寂寞,也決不向他人妥協,少年之時也有過一段感情,不過發乎情止乎禮,這許多年來,甚至可以說是守身如玉。
見氣運之子困在輪椅上,紅葉卻想到一件事。
她的眸光一轉,在心中叫了一聲系統,道:“方才這樣一打岔,我忽的記起一件事,返魂香……在小世界化出人形之前,我記得是治療系的妖靈??”
《妖靈錄記載——返魂香,斯靈物也,香氣聞數百里,死屍在地,聞氣乃活,有肉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