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
姬冰雁不可思議的看著胡鐵花,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放下酒杯,淡淡的否認道:“你高估我了,阿離姑娘只是我的客人,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她。”
楚留香輕笑道:“一個時辰五萬兩的客人,怪不得你進來時要那樣看著她。”
姬冰雁沒有否認,他撥動了一下指上的玉扳指,語氣平靜的道:“不錯,我雖然有些財富,但還沒有奢侈到這種程度,更加不打算將十五萬兩花在這種地方。”
三個時辰,十五萬兩。
楚留香嘆了口氣,他的視線掠過十九潔白無瑕的肌膚和蝶翼似的眼睫,可悲的發覺,他竟然並不覺得這句話哪裡荒謬。
這樣美麗的女人,哪怕姬冰雁沒有說出她的名字,楚留香也能猜到她的身份。
也只有這樣與月爭輝的容光,才能讓沙漠之王札木合屈身求見,讓整個蘭州陷入因她舉世無雙的美麗而翻湧起的漩渦。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他的眼睛在看著十九,被這雙含笑的、清澈的眼眸看著,十九有一刻覺得,他說出什麼都是對的。
然後,十九聽到他說:“說來奇怪,我竟然已不覺得十五萬兩銀子很多了。”
姬冰雁放下酒杯,淡淡的說道:“這是我花過最虧、也是最值的十五萬兩。”
“若不是小胡,你今日就賺翻了。”
楚留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胡鐵花,對好友調侃道:“姬冰雁,你最好現在就跟我們到大漠裡去,離人閣的主人現在必然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殺了你洩憤。”
胡鐵花神色怪異,終於也將姬冰雁口中的“阿離姑娘”與“離人閣”聯絡了起來。
他立刻回想起白日與楚留香在酒樓中所聽到的、店小二和大漢的談話,他那時還覺得店小二誇大其詞,以訛傳訛,多美麗的女人才能用一雙手就讓人失魂落魄?
胡鐵花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十九白皙柔軟的手掌上,如果能被它輕柔的撫摸,世界上一半的男人會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他抓了抓頭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有點尷尬,於是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似的對十九道:“那個……你叫做‘阿離’?”
一聽這話,姬冰雁冷冷的道:“一路同行,你都沒問過人家姑娘的名字麼?”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看胡鐵花用一雙貓似的眼睛瞪姬冰雁,微笑著說道:“小胡,人家姑娘叫什麼名字又與你何干?”
胡鐵花:“…………”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他連忙說道:“我又沒問你們。”
他的眼睛又圓又亮,竟然也讓那張英氣的臉顯得十分年輕起來,蓬亂的頭髮也有些可愛了,十九看著他,道:“不是。”
胡鐵花被噎了一下,訕訕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阿離姑娘,我行事莽撞冒犯了你,自罰一杯給你賠罪成不成?”
楚留香道:“只罰一杯,這莽撞的傢伙可是個酒鬼,罰多反而順了他的意。”
十九其實並不覺得冒犯,也不太能理解這種江湖人士特有的賠罪方式,她看著楚留香,道:“你和你的朋友都很有趣。”
楚留香又想苦笑了,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令人心動的美麗女人評價為有趣,而不是英俊、或者風趣。
“唉,阿離姑娘,先前對不住啦。”
胡鐵花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酒,對十九拱了拱手,又對姬冰雁道:“先前在酒樓裡,我還以為小二誇大其詞,沒想到,原來竟是我坐井觀天,不識人間絕色。”
姬冰雁淡淡的道:“一個時辰五萬兩的人間絕色,你身上有五萬兩銀子麼?”
“不,我身上就連五兩銀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