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幾碟清粥小菜,倒也可口,不過紅葉只看了一眼,就懨懨的別過了頭,伏在軟榻上小憩。
她身子冰冷,錦被遮住了瑩白的肌膚、豐盈的肢體,翠羽似的眉似蹙非蹙,在鮮明的黑與白對比之下,唇上一抹豔色,就能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冷血與鐵手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
他像是一柄無鞘的劍,無一處不鋒利,也像一頭年輕的狼,無一處不悍勇,可正是這個冷峻的年輕人,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對待一個柔弱的女人。
更何況,紅葉還是世上罕見的絕色美人,是他過往朝不保夕、居無定所的生活之中,所觸及不到的軟玉溫香,冷血捫心自問,他們真的有可能嗎?
他站定,面上是如劍一般堅決、一般鋒銳的神情,認真的想了一想,將最後一絲柔情也藏在冷峻的臉容之下,問道:“二哥,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兩?”
鐵手苦笑了一聲,他一向開朗從容,這時卻不由得心亂如麻,那雙一直帶有深情笑意的眸子,此刻也多了一抹無奈,道:“不過百兩,我身上一向是沒有多少富餘的,這一次來宜州,已是次破例了。”
他出手剛強,內裡卻十分仁慈,平日見到被衝上岸的魚兒,都要將它放回水中,若見到孤苦無依的老幼婦孺更是要慷慨解囊,一向如此熱心快腸。
更何況,紅葉這樣絕色的美人,不止要用玉液珍饈去養,還要地火溫泉、要價值萬金的人參靈芝才能一點一點補足她先天之缺,不至於紅顏薄命。
冷血在身上摸了摸,也翻出一些碎銀子,點了個數,比鐵手還要少許多,不由煩悶的抿起薄唇。
他是“鐵打的冷血”,是最不在乎受傷、也最不在乎吃苦的那一個,耐力驚人,能在一切常人難以生存的惡劣環境下生存,自然不會在意吃穿用度。
事實上,哪怕他與鐵手,甚至是師兄弟四人的俸祿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夠紅葉平日的藥方所需。
“不要多想,一切等解決了宜州案再做定奪。”
鐵手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肩,安撫的一拍,他的眼睛暖得就像一盆爐火,帶著令人安定的力量,對冷血道:“...神侯府庫房之中也有不少名貴藥材,稍後就傳信回去,將紅葉姑娘送去神侯府調養罷。”
冷血點了下頭,道:“恐怕又要麻煩世叔了。”
諸葛正我是當朝太傅,習有內功“半斷錦”,不僅能給自己療傷,也能給別人療傷,內功深厚尤在鐵手之上,且他是個年近古稀的老者,哪怕溫養經脈之時與她肌膚相貼,也不會有損於女子的聲譽。
他與鐵手二人深知,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宜州令人費解的夢中死人案,這裡並不安全,甚至處處都十分詭異,整個城帶有一種死氣沉沉的麻木。
冷血入城之後就發現,由於不定時的死人,宜州的百姓已經瀕臨崩潰,尤其是青壯男子,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變得有些神經質。
“世叔只怕會說,神侯府好事將近。”
鐵手展眉一笑,他笑起來的時候,一雙虎目裡有亮堂的、讓人覺得無事不可成的光,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房門,有意放輕了語聲,道:“明日我去城中調查一下飛虎紋身,你在客棧保護紅葉姑娘。”
“摧花書生”費不平,功夫與冷血相當,只是他太沉迷於美色,不敢拼,所以才會被不要命的冷血追到窮途末路,然而,他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宜州。
哪怕是冷血,也不敢說能在此全身而退,更何況紅葉不會武功,他一旦離開,就會湧上無數垂涎於美色的宵小之徒,想要將這個美人兒據為己有。
他皺眉,在心中思忖了一下,對鐵手道:“府衙之人恐怕不可信,我問過城外村民,宜州案已持續了幾個月,官府卻遲遲不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