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財神”朱百萬,他的生意遍佈天下,採珠也是其中之一,一旦採到最出色、珍貴的寶珠,海口定然要留下來,獻給老闆的掌上明珠——朱七七。
這一日,是朱百萬的壽辰,江湖中賀壽之人不知凡幾,朱府之中張燈結綵,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朱管家言談有禮,進退有度,在唱過一眾名宿的禮單之後,又開啟一本四開的摺子,目光一凝。
這禮單上印了章,是朱府開在外頭的鋪子,寥寥幾行小字,竟讓見多識廣的朱大管家一驚,他對賓客欠了下身,笑道:“諸位盡興,在下去備酒水。”
說罷,令幾個機靈的小廝上去侍候,自個兒急匆匆的出去了,到一間廂房之外扣了下門,道:“老爺,海口的陳掌櫃來了訊息,說捕到了一隻鮫人。”
朱百萬頭疼的很,道:“什麼鮫人?別又送那肉山似的海牛過來了,小姐不喜歡,老爺看了也煩。”
老陳是書生出身,做了賬房也文縐縐的,去年也說獻上甚麼鮫人,七七高興了好一陣兒,結果運來了一隻肉山似的海牛,還養不長久,吃不下肚。
管家咳了一下,道:“老陳也是一片心意,誰讓小姐就喜歡這神怪之說,日日唸叨……對了,海口今年又送珍珠來了,按老規矩,還是您去看一眼?”
朱百萬揮了揮手,嘆道:“不必了,撥一些去庫房,挑圓潤些的送去給小姐玩罷,這丫頭也不知跑哪裡去了,求親的媒人踏破了門檻,她還長不大。”
他的掌上明珠,已出落成了個絕色美人,和她娘一樣,只是性子又嬌又蠻,不知為何沉迷於神鬼之說,分明正處十八芳華,行事卻有幾分孩子氣。
管家退下之後,有人嘆道:“朱爺,賀壽之人已一一排查,實在不知那求親貼來自何方,不過令千金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你也不要太過擔憂。”
這個人,乃是仁義山莊三位莊主之一,朱百萬突然接獲一張迎親貼,又不見求親的人馬,心下不寧之時,自然求助於當年出金資助過的仁義山莊。
冷三爺一拂袖,道:“這人不是說了,三日之後來朱府提親?如今壽宴已擺過兩日,我兄弟幾人明天倒要看看,是什麼人這樣大的口氣,如此猖狂。”
幾人心知肚明,來賀壽之人各有所求,一是為了疏通“活財神”的路子,二就是為了求娶朱七七。
朱百萬苦笑了一聲,將三位好友送去了客房。
他在庫房轉了一會兒,摸出一把鑰匙,又找了幾樣新奇的小玩意兒,一併帶在身上,這才對一旁的管家道:“老陳送來的鮫人,還養在池子裡頭?”
這說的是荷花池,上次送來的海牛,就被侍女養在了荷花池裡,味道大的很,死了也不好清理。
管家一聽這話,忙道:“這倒沒有,聽說命人在海口打了個琉璃籠,裝了海水和鮫人,今日一併運到府中,聽說一路上只換水,就花了不止這個數。”
他輕咳了一聲,對朱百萬比了一個數字。
朱百萬:“…………”
朱百萬摸了下心口,嘆氣道:“罷了,老爺也不在乎這點金子,多少是個活物,希望七七對它興致大些,這幾日府外不太平,可不能讓她再到處跑。”
二人走過幾箱珍珠,搬開十來株珊瑚,就見到了關押鮫人“琉璃籠”,隔了十幾丈遠,又有一片黑布遮的一絲不露,地面上仍折射出了五彩的光暈。
“鮫人從水出,織紗之處,綃白如霜——”
不僅如此,地上的珍珠與珊瑚無人看守,反倒是這鮫人的牢籠,有十幾個小廝與侍女巡視,還有一個美麗的採珠女,提一盞曇花燈,在一旁唱歌。
她的眼眸十分明亮,是一種水洗似的清,虔誠又認真的吟唱採珠曲,一旁的帷幕之下,則不時傳來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