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敢直視。.
這正是歷經風雨的沈浪所最為動心的一點。
“人性本就是多變的,倘若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佛祖在凡塵之時,又何必割肉喂鷹呢??”
沈浪輕輕一笑,他與人相處的越久,就越覺得鮫人的“真”與“清”有多麼可貴,道:“一個人,做了什麼好事,被眾人稱頌理所應當,可做過的壞事,也必須付出代價,絕不能就此抵消,這才叫公平。”
朱招財一臉茫然,實話實說,道:“沒聽懂。”
它抖了兩下鬍鬚,好不容易才轉過彎來,見沈浪與鮫人說了幾句話,提劍就要出去,連忙伸爪子撓了下他的小腿,大聲喵喵,道:“你幹什麼去??”
沈浪好脾氣的一笑,道:“朱二爺,白姑娘的手銬中藏了一根毒針,這可不是快活王的作風,在下還要去查清,除了柴玉關,還有誰要對朱爺下手。”
他是一個賞金獵人,應下了朱百萬的請求,就要負責到底,即使朱七七嬌縱任性,一刻不停纏的心煩,看在朱百萬的顏面上,也不得不看顧一二。
他摸了下小胖貓的頭毛兒,出去查線索了。
朱招財不可置信:“他是不是把我當成貓了!”
鮫人沒有回應它,它的指尖繞了一縷髮絲,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道:“那位‘白姑娘’,如今還在朱府麼?你去把她帶過來,記住,不要驚動沈浪。”
它的腦中有一個聲音,冰冷的、如永生之海下不化的寒冰,一字一句,透出了許多陌生的資訊。
朱招財回憶了一下,不確定的道:“應該在?”
白飛飛被送去了廂房,一住就是三四天,這幾日沒人去管她,她也不怎麼出門,就朱八新交的小兄弟,一個叫熊貓兒的遊俠,閒暇時照顧了一下。
鮫人的耳鰭舒張了一下,這是缺水的前兆,它是大海之中的生物,不能長時間離開水,最少在三天之內,就要回到水中一夜,否則妖力消耗飛快。
它撓了下貓下頜,道:“去把她帶來,她是快活王送來的人,沈浪找不到快活城,但她可不一定。”
朱招財就地一滾,化作一個貓少年,自告奮勇的道:“好,我這就去把她抓過來,大人等我回來!”
說完,從窗子一下跳了出去,它是妖靈之中的吉祥物,不過對於人類來說,仍是不可匹敵的可怕大妖,唯有對上命運之子,才會被小世界所壓制。
不多時,朱招財把白飛飛帶了過來,鮫人在荷花池之中舒展身體,魚尾比人類的雙腿更加柔韌。
“你、你是什麼人?”
白飛飛是一個絕色清美、白如鴿羽的少女,看起來與朱七七一樣大,怯生生站在水池一旁,肌膚如羊脂白玉,神態楚楚動人,如一隻可憐的小鹿。
朱招財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來了:“噗……”
它用小貓爪捂了下嘴巴,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應該委婉一點?不怪我,我對白蓮花過敏!!”
白飛飛:“……呀!”
她嚇了一跳,似乎沒聽明白似的,玲瓏而動人的身子輕輕顫抖著,看來是那麼嬌美柔弱,是那麼楚楚可憐,惶惶無依的咬唇,道:“是誰在說話??”
朱招財:“……”
朱招財道:“你還是別裝了,我們分辨人類,和你們的方式不太一樣,一個柔弱的孤女,可不會有你這樣寒冷如冰的內力,還有血氣,你也殺過人。”
白飛飛這才收起了獻祭白羊似的純潔神態。
“原來如此,飛飛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勿怪。”
她盈盈拜了下去,視線落在水下的魚尾上,以一種黃鶯一樣嬌脆、鴿子一樣溫馴的聲音,輕柔的道:“不知二位大人,深夜帶飛飛來此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