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在漫天黃沙的樓蘭遺址外,鮫人解開了馬兒的韁繩,將它們換成了兩匹雪白的駱駝。
在又一陣風沙過後,鮫人伸出一隻手,安撫的摸了下駱駝粗硬的皮毛,道:“這就是快活城了?”
白飛飛極目遠眺,這才從黃沙的盡頭,見到了一個不清晰的輪廓,又過去了小半日,這座屹立在大漠之中的城池,才逐漸放大,出現在她的眼前。
在落日之下,一座恢宏的城池巍然屹立,城中收留了不少十來歲的少年,或習武或從文,讓這裡比起雅緻的雲夢澤,更多一分鮮活、蓬勃的朝氣。
城外看守之人清俊挺拔,一身氣度斐然,鎖子甲上金絲閃爍,赫然是去過朱府提親的氣使宋離。
他警惕一抬頭,先見到兩隻雪白的駱駝,一個雙目含情、白如鴿羽的女子牽住韁繩,駝峰之間還坐了一個美人兒,逆著光,看不太清楚她的面龐。
“宋氣使,洛陽一別,你我也許久不見了。”
白飛飛一襲輕薄的紗衣,秀髮如雲,神態楚楚動人,柔聲細語的道:“勞煩你通傳一聲,就說李夫人有一位故人來訪,這鱗片……還請你代為轉交。”
她無疑是個美人兒,面龐光潔而柔美,一舉一動中別有一分惹人憐愛的嬌弱,有誰捨得拒絕呢?
宋離壓下心中的疑問,從容道:“白姑娘,在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半月之久,不想你我竟會在這時相見,不知朱爺中的毒如今可好了幾分?!”
他神色自若,絕口不提“李媚娘”一事,這也是柴玉關下的令,不準任何人將她的訊息透露出去。
白飛飛嬌柔一笑,道:“氣使無需賣關子,飛飛不遠萬里而來,自然不是空穴來風,你儘管通報就是了,倘若壞了李夫人的事,你如何擔待得起??”
她取出一片天青色的鱗,不過指頭大小,看起來十分光潔,瑩潤有光,乃是鮫人一縷妖氣所化。
宋離心中一沉,快活王對李夫人的重視,幾乎所有人有目共睹,這樣的罪名就是他也不能承受。
他接過了鱗片,觸手生溫不似凡物,且持在手中之時,似有一股水汽在人周身氤氳,這種奇特的感覺......與送李夫人回來的“青姑娘”有幾分相似。
白飛飛微微一笑,道:“如何?”
宋離道:“白姑娘還請稍後,在下去去就回。”
說罷,他對一旁的侍衛低聲囑咐了幾句,行色匆匆的進了城中,看方向,應該是去尋快活王了。
鮫人伏在駱駝上,懨懨的看了一眼快活城。
它的思維很直接,輕柔的語聲也十分動聽,帶有一種獵食者不自知的殘忍,道:“我是來殺人的,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友好?反正早晚也要動手的…”
殺了快活王,了結招財貓與朱百萬的結緣,再找到蚌精,李媚娘身死之後,它的結緣也了結了。
白飛飛掩唇一笑,語聲如絲緞一般光滑、鴿子一般溫馴,柔聲道:“這叫先禮後兵,再說了,城中還有許多無辜的孩子,大人也不想誤傷他人吧?”
她這幾日摸清了鮫人的性子,與其說是冷,不如說是“純”,它不諳世事、也不想與人有任何不必要的相處,除了沈浪,旁人對它來說如過眼煙雲。
只要大致方向不變,不影響它的決定,無論中途做出什麼事,它都不會有意見,或者說不在意。
鮫人被說服了,道:“你說得對,不能誤傷。”
大漠缺乏水分,它一直沒什麼精神,眉目之中一直籠罩了一層神秘的、令人捉摸不透的鬱色,不過好在白飛飛深諳察言觀色之道,成為了發言人。
在此時,快活城中的柴玉關神色冰冷,一身怒氣隱而不發,將迫人的氣勢壓向宋離,緩緩道:“本王前幾日才說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