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鵠是凰鳥的化身,本是祥瑞之兆。
可此刻,段譽面色蒼白,一雙唇已經失去了血色,她竟對二女現出一絲殺意。
段正淳心上一驚,先是想到段譽將來要繼承大理皇位,有鴻鵠相護,不免無比欣慰,又怕鴻鵠一怒之下傷了兩位佳人。
他對鴻鵠拱了一下手,說道:“鴻鵠姑娘息怒,這二位並非歹人,而是在下的紅顏知己,一為甘寶寶,一為秦紅棉。”
見段正淳對鴻鵠如此恭謹,秦紅棉咬著牙,一雙美目之中現出三分失意之色。
鴻鵠之安危關乎大理國運,若是傷了她,段正淳心繫大理,必會勃然大怒,又怎麼會放棄王爺之位,和她們遠走高飛?
這與秦紅棉和甘寶寶的初衷並不符。
一時之間,房中的氣氛有一些僵持。
這時,段譽好似想起了什麼,掙扎著坐起了身來,他身中毒箭,箭矢的末端穿透皮肉傷了肺,忍不住疼的急咳了幾聲。
鴻鵠一把了扶住他歪歪斜斜的身子。
誰成想,段譽幾乎撕裂傷口,急著坐起來扯開一截衣襟,竟是從中取出了一隻金色的羽毛,見它光潔不染,這才鬆了口氣,道:“還好還好,我還以為染了血……”
說完,他這才低下頭,發覺衣襟又被撕裂的傷口染紅了,忍不住痛的輕輕的嘶了一聲,強笑著對鴻鵠安慰道:“不疼。”
見愛子受傷如此之重,段正淳閉了閉眼,亦狠下心來,不肯回應秦紅棉希冀的目光,只道:“你要殺人洩憤,我手無寸鐵、任你施為,可你絕不能傷了譽兒。”
一聽到這句話,秦紅棉的神色一厲。
刀白鳳空佔了王妃之位,她幾次殺她不成,竟連她的兒子也殺不得,莫非這擺彝女子當真如此受天眷顧,有鴻鵠相助?
可她轉念一想,忽的又緩和了神色。
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只等四大惡人之中的雲中鶴和嶽老三到來,他二人纏住段正淳與鴻鵠,段譽還不是任她施為?
段正淳不明所以,心中才生出幾分奇怪來,就聽秦紅棉難得放軟了語聲,竟對他輕輕的笑了一下,柔聲喚道:“段郎。”
她性烈如火,此刻卻柔情繾綣的幽怨道:“分別了這十幾年,你就不想我麼?”
段正淳心上一痛,目中泛出柔情來。
若無旁人在場,他定然要和久別的情人一訴衷腸,可如今愛子受了情傷,身旁又立著大理國運化身的鴻鵠,身為父親和鎮南王,他的一舉一動皆不能失了分寸。
秦紅棉見他一雙手掌藏在袖中,緊握的露出青筋,顯然是在強行隱忍著什麼。
她輕輕一嘆,神色幽幽的道:“你不想我,莫非也不想見一見我們的女兒?”
段正淳嘆了口氣,見段譽臉色蒼白不由心生不忍,愛子有情人終成好兄妹,皆是他的過失,道:“我已見過木姑娘了。”
聽到這裡,鴻鵠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清凌凌的眸子,道:“你還記得女兒?”
秦紅棉一怔,不知為何說不出話來。
鴻鵠淡淡的望了她一眼,這一眼如同冷水混著碎冰兜頭澆下,讓秦紅棉心中一個咯噔,脊背上細細密密的冒出了冷汗。
段正淳這幾個情人,皆是“愛情”大於一切,甚至於阮星竹,女兒剛死,就和情敵稱姐道妹和和睦睦,與情人柔情蜜意。
段正淳的女兒,也算是大理的郡主,鴻鵠本無意參與他人的家事,不過為了目前“大理國運”的身份,她會多看顧幾分。
而段譽一聽木婉清的名字,眸子頓時一亮,可神色很快又黯淡下來,他猶豫了一下,艱難的道:“婉妹……她怎麼樣了?”
鴻鵠頓了一下,道:“她受了情傷,惶惶不安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