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突然笑道:“原來,還有你這麼悲慘的人啊。”
明明是主角,卻不被眷顧,就算不是她的本意,卻也逃不開命運的枷鎖。在掙扎與自悔中,享受殺戮,想做善人安穩度日,卻又不得不被扯進血雨腥風之中。
秦玉很想就這樣殺了她,可是這一刻,她卻做不出任何動作,眼前的這個人,個子不高,身形也瘦弱,和她平日看見的那些糙漢子來說,可謂是個小白臉,即使只是站著,他的動作之中也透露著一分雍容華貴。
穿著粗布麻衣,卻顯得與這酒樓格格不入。
這個人不簡單。
能把病發中的她壓制下來,並且沒有造成慘重傷亡的,除了爹爹與她師傅,他是第一個。明知道這不對,捂著傷口的手卻越發顫抖。
不因為疼痛,也不是害怕。
只是,興奮。
像是潛伏在暗夜中的豺狼,終於找到了獵物,一雙眼睛裡全然是興奮。
“你這樣不行。”
那人對上她的眼睛,突然一皺眉。
似乎是沒有見過她方才詭異的模樣,從容不迫地向她走來,秦玉不料想會是這種狀況,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不想撞到牆上,再想逃時,一隻手砰地一聲落在了她的耳邊。
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男人附身下來,給她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慢慢靠近了些,呼吸全吐在她的耳邊,優雅從容地語調跟著在她耳邊響起:“傷口還在流血,我幫你包紮。”
“!”
說著,一雙手就開始解她的衣襟。
“你、你做什麼?!”秦玉再怎麼說也是個尚未出閣的大姑娘,再怎麼江湖兒女個性豪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接觸嚇了一跳。
往後一躲,卻死死抵在牆上。
然後整個人就傻愣愣地看著顧貞然解開了第一顆釦子——
一瞬間,熱氣不斷上湧,她的第一反應終於不是殺了他。
兩人在房間的門口,光天化日之下,靠的極近。不得不說,顧貞然這次的皮囊相當帥氣,將頭髮高高束起,輪廓分明的五官為她大大加分,不同於男人的帥,這是一種女性獨有的英氣,就算知道她是女人,也極容易被這種英氣所吸引。
她湊近了對方,陰影打在臉上,顯得她的樣子格外柔和,解開她衣襟的手沒有停頓,卻非常溫柔,隱隱約約間,還有一點茉莉花香傳來。
秦玉的腦子已然成了一團漿糊。
“砰咚!”
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了這一過程。
二狗子保持著端水的動作,水盆卻已經在地上咕嚕咕嚕轉了幾個圈,平穩地落在地面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
☆、37究其天下七
房間裡很安靜。
大夫看完張大勇的傷口,羊須一翹,從袖子裡掏出一小瓶小罐,道:“這是金瘡藥,公子的傷口雖深,所幸未傷及筋骨,躺在床上調養數月即可痊癒。待老夫再開些補藥,每日定時定量服用便可。”
二狗子道:“大夫,那我們老大什麼時候能醒來?”
老先生摸摸自己的鬍鬚,眉頭一皺:“這傷口容易癒合,可是這人……”
“這人怎麼了?”
顧貞然突然出聲道。
老先生不說話,閉眼搖搖頭。
一陣詭異的沉默。
二狗子膽子小,想象力豐富,一看他這表情,自覺聯想到了戲劇裡看過的劇情,兩眼淚汪汪地揪住他的衣袖道:“大夫!你可千萬要救救我們老大啊!老大雖然又傻又蠢又會吃,可是他是個好人吶!他真的是個好人吶!我們這一群人,哪個不是受過他的恩惠,不說別人!我二狗子就是他從大街上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