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靜靜地坐在旁邊,寶劍橫放膝上,暑氣逼人,俊臉上卻無絲毫倦意,銀色的髮帶從黑髮間垂下,清新之至。
看看桌上的茶杯,王曉曉心中微動。
貴賓臺茶水供應處。
伺候天絕大師茶水的是四十三歲的大鬍子十九師弟,王曉曉走過去打招呼:“師弟辛苦啊……”這聲“師弟”叫出口,全身寒毛抖了抖:“師父他老人家今天用的什麼茶葉,我拿點好嗎?”
“小師姐真是客氣,”知道她和蕭夜的關係,大鬍子師弟立刻點頭陪笑,“師父他老人家喝的是最名貴的凡城玉井茶,小師姐若喜歡,我替你沏上些嚐嚐?”
王曉曉連忙道謝。
大鬍子師弟趕緊接過茶杯,取了水替她沏茶,好在江湖上的茶葉製作工藝還不錯,和現代一樣,用水泡開即可。
王曉曉稱讚:“師弟很會泡茶啊。”
“不瞞小師姐,我家祖上世代種茶的,”大鬍子師弟得意,“這沏茶也有竅門,同樣的茶,也須合著不同人的口味,用水的多少和茶葉的多少,連同用壺,這些都是很有講究的,所以師父他老人家只喜歡喝我沏的茶。”
王曉曉馬上拍MP:“原來師弟是行家。”
大鬍子師弟卻搖頭了:“想當年,師父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品茶行家,也從不喝這種玉井茶的,這茶顏色雖好,聞起來也還香,味道卻只是一般,不過是名氣而已,若真要細品,還及不上咱們的華山金針。”
王曉曉笑:“是嗎。”
“是啊,”大鬍子師弟嘆了口氣,嘟噥,“就是不知怎的,如今師父的口味竟變了,只管挑名貴的喝,其實咱們華山金針比這茶好得多呢。”
王曉曉順口道:“或許是他喝太多華山金針,厭煩了,口味就慢慢改了吧。”
“不是,”大鬍子師弟辯解,“他老人家的口味是突然間就改了的。”
突然改了?王曉曉愣。
半晌。
她變了臉色,失聲:“真是突然改的?什麼時候?”
“你……”大鬍子師弟嚇了一跳,壺中的水便多倒了些出來,慌得他連連跺腳嘆氣,“哎呀,水多了水多了!”
端起杯子看了看,他搖頭:“只好重沏一杯了……”
王曉曉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你剛才說,師父他老人家的口味是突然變的?”
大鬍子師弟看看她,不解:“是啊,說起這個,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那日我照常端上華山金針,他老人家卻嫌不夠名貴,定要叫我換最好的凡城玉井茶,可我見他平日裡從不喝凡城玉井,茶房裡也沒準備,他猛然這麼一說,倒害我巴巴的跑了好幾里路進城才買到呢。”
王曉曉忙問:“你仔細想想,那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時候?”他想了想,“也記不得了,大約就是二十多年前吧。”
二十年前!
王曉曉張了張嘴巴,緊張:“他老人家那時候說話做事是不是和現在不太一樣?”
大鬍子師弟愣了愣,搖頭:“不是,就是口味不太一樣罷了。”
“我是說,他以前是不是也喜歡在房間裡擺那麼多珠寶?也喜歡在地上打滾?也喜歡……”
“是啊。”大鬍子師弟不解。
是?王曉曉怔了半日才回過神,重新請他幫忙沏了杯茶,笑著道過謝,一邊思索一邊緩步朝茶攤走。
又猜錯了?。
“你嚐嚐這茶,看合不合口味?”
凌夕微愣。
原來王曉曉看他坐了半天,身旁的茶水卻絲毫未動,知道他品位比較高,想著天絕大師經常買貴的茶喝,這次武林大會肯定不會輸了名氣,所以專程過去替他沏了一杯。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