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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難得見雲濤板起臉來教訓她,說得她好生無趣,嘟起嘴道:“我就是隨口一問。”抓起篦子用力梳著亂糟糟的頭髮,扯得髮根生疼也顧不得管。

“你再扯下去,等下頭髮都掉光了。”雲濤好氣又好笑地搶過篦子,幫她攏著頭髮。

有人代勞後,秦亦騰出手抓過架子上的手巾擦臉,這時候的布真是粗糙的很,蹭在臉上颳得生疼。又忍不住問:“今天不是你當值嘛,為什麼臨時抓我起來。”

雲濤湊過臉,指著鼻尖給她看,她這才發現,他的鼻尖鼓了老大的一顆粉刺,紅彤彤的鼻頭看起來十分搞笑。看著雲濤癟著嘴的模樣,她不好意思笑的太過,實在是憋得辛苦。

“想笑就笑吧,看憋出病來。”雲濤梳頭的動作很是輕柔,嘴裡卻又說,“你何苦每次都跟碧桃衝突,她是夫人跟前兒說的上話的上等丫頭,到時候萬一吹點什麼風,你又免不得受苦。”

“我看到她來跟你找茬,我就忍不住,唉,沒辦法,我就這麼個暴脾氣,惹了我沒事兒,但是敢惹我的人,就別怪我不留情面。再說夫人是個吃齋唸佛的性子,從來不管外面的事兒,你安心啦!”秦亦揮舞著手巾隨意說著,沒留意雲濤梳頭的手頓了一頓,半晌後才手腳麻利地幫她綰好長髮,用頭巾固定在頭頂。

她拿硬手巾蘸著冷水狠狠地擦了幾把臉,終於把瞌睡完全攆走,這才扭頭看看窗外問:“這是什麼時辰?”她一直沒學會根據什麼星星太陽的看時間的本事。

雲濤知道秦亦有賴床的毛病,每次她不當值都會特意留下早飯。他掀起桌上扣著的罩子,露出一碗小米粥和一盤饅頭,用手探了探碗壁道:“時辰已經不早,最多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想是來不及給你熱飯。”

一聽說時辰不早,秦亦不敢磨蹭,三兩下穿好外衣,從雲濤手裡接過吃的。幾口就把饅頭吃了下肚,噎得她直拍胸口,而後稀里呼嚕地灌下粥,便匆匆地趕去旁門處候著瑞管家,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不要給自己找不自在的好。

許是因為水患,下朝的時間比早些時候明顯晚了很多,皇城外聚集了各家的馬車,不過雲府的標記還是讓馬車很快地透過擁堵地帶,到了離宮門最近的地方。不用掀起簾子秦亦也知道,瑞管家肯定是揹著手站在空處,被一堆其他官員家的下人圍著吹捧溜鬚,滿臉洋洋得意的樣子。這個時候他是不會來管自己的,所以秦亦也懶得下車,乾脆趁這個空檔打個盹兒,直到被散朝開宮門的鼓聲驚醒,她摸摸下巴沒有睡出口水,這才手腳麻利地下車候著。

雲沛鑫是跟一名華服男子同出宮門,似乎聊的很是熱絡,但是秦亦卻發現他的笑意不過虛虛地掛在臉上。話說回來這還是雲濤教的竅門,在老爺走近之前先觀察臉色,然後好見機行事,也得虧自己不近視,不然模模糊糊的什麼都看不到。察言觀色這一步倒是初步掌握了,但是嫻熟應對這個比較複雜的工作,秦亦到現在還是處於摸索階段。

她腦子轉完這些念頭以後,那二人已經走近,她低眉順目地垂下頭,只聽雲沛鑫不緊不慢地說:“老夫多謝三皇子的抬愛,忠君是我等臣子的本分。”

也不知道剛才在說什麼,只聽到這麼一句就沒了下文,不過秦亦心裡懊惱的是,就這麼跟皇子擦身而過,連長相都沒看清楚,這可是皇子啊,放在現代都只能去陵寢裡面看到的東西……額,不是東西是、是屍體。

但是現實不容她多想,扶著雲沛鑫上車後,她便也踏著腳凳進了車廂,點心是早就擺好的,先遞上溫熱的帕子,而後便跪坐在角落處煮茶。其實憑心而論,雲沛鑫是個很好伺候的主子,平時只要手腳麻利,謹守本分便能夠安穩度日。但是自己總還是要想個別的出路,等到身體開始發育,這女兒身總是瞞不住太久的。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面上,幾乎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