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亂糟糟的,跟羊圈差不多。
這個女人叫劉麗,和思蘭是近鄰。
此時劉麗並沒有注意到思蘭臉色的變化,仍然自顧自的說著:“思蘭,你不知道,這人們的嘴就是賤,不值錢。你和沈濤合不來,好多人都說你有外心。你常去操場邊玩,你猜我聽他們咋說?”
“會情人兒?”思蘭不緊不慢吐出三個字,口角同時蕩起一絲意味複雜的笑。
其實,這哪是別人說的,這個女人就經常這麼說耶!
劉麗將手一拍,立馬叫道:“對了,他們說你有好幾個呢!有東頭的,有北頭的,有個叫什麼紅的,還有個叫李橫的······”
“李橫?”思蘭聽罷這兩個字,眼裡不由泛起一層冷光:“呵,沒想到人們這嘴還真是一文不值呀!連舌頭都帶著腥臭。”她盯向劉麗,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故意帶點無奈的長嘆一聲說:“哎,別光說我了,寶貝兒,我聽說你也有呢!好像比我還多······”
“啊?”劉麗卻彷彿聽到一聲晴天霹靂,整個人不由僵在了當場。思蘭憋不住笑起來:“愣什麼?你和於金紅不就挺好的嘛!”說著還故意拿自己的手肘碰了碰她,輕言細語地問:“哎,說老實話,有沒有肌膚相親過?夠刺激嗎?聽說那小子特風情萬種,你肯定找對人了······”
劉麗都氣傻了,手腳都哆嗦起來:“誰說的?這是誰說的?哪個不要臉的東西吃飽了撐的淨說別人壞話?”她厲聲尖叫著,那指手畫腳的樣子又滑稽又可笑,跟小丑兒差不多。“欺負人,簡直是胡說八道。誰他媽逮住了?操他祖宗的,有誰敢在背後胡說,老孃我······我就撕爛他的嘴,讓他這輩子變個餓死鬼······”
——哇塞,粗話都出來了。這種人,原來只許她說人家,不許人家說她耶!
思蘭沒吭聲,口角依然是那抹淡淡的笑。但她的心裡卻在發狠。因為恨透了李橫,所以也就恨透了劉麗。她恨這個女人千不該萬不該,最最不該在她面前又一次提起那個男人。本來她還想以一顆平靜豁達的心去包容劉麗的是是非非,而恰恰正是“李橫”那兩個字徹底點燃了她胸中的怒火,於是她賀思蘭必定要使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嚐嚐苦頭兒了。
劉麗這一鬧驚動了不少人,先前和她坐在一起的幾個女人也都不約而同湊了過來,嘰嘰喳喳亂問一通:“怎麼了這是?這是怎麼了?啊?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思蘭把手一攤,裝出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心說:“還是讓這個傻瓜自己去說吧!”
劉麗更氣壞了,邊大把大把抹著眼淚邊大吼大叫著,居然還唱上了:“老天爺呀!我招誰惹誰了?我結婚這麼多年在婆家本本分分,我和哪個男人好上了?我是那種人嗎?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一隻蒼蠅還懂羞恥。’我咋就成了那種不要臉的賤貨了呢?······”
眾人總算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有些人憋不住就想笑。其中一個叫娟的女人甚至猜出了這是思蘭的伎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思蘭前不久跟她說的。然而劉麗可能忘了,她曾不止一次當面質對思蘭,她說思蘭瞧不起沈濤,說思蘭喜歡的是於金紅,至今他倆還有往來······
於金紅就是思蘭當年藉以傷害明宇軒的那個男人。當年那次不經意的擦痕不僅深深地刺痛了明宇軒,更植入了思蘭的心底,令她這些年都悔恨交加,充滿了自責。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當她得知這個可惡的女人到處張揚這件事時,她對那個學舌的人說:“我這種人對於真正存在的事從不計較當面背後如何點評議論,但對於莫須有的事,尤其私人情感方面的事,我會以更加尖酸刻薄的行為回敬給她(他),不管她(他)是誰,絕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