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善見榮惠聽了這段,面色尚好,也放了些心,接著道:“小主眼下病了,雖然是可惜了一個余月的時間,但卻讓旁人轉了目光去。”話說的遮頭藏尾,末了還不忘道:“等過了這些時日,憑小主的姿容,總歸是要蒙獲聖心的。”
榮惠深深的看了喜善一眼,心裡讚賞之意更濃,面上卻是淡淡一哂,道:“也罷,算是因禍得福吧。”
張太醫從靜安宮裡出來,便打發了貼身的內監去了壽昆宮。
壽昆宮居西南,近朱文燁的乾元宮,正殿居住著懿妃,東西配殿住的是兩位公主。
珠屏錦幛卷晶簾的殿中,四角的花瓶皆是新摘的木芙蓉,簇簇如霞色。此時,懿妃正在窗邊逗弄著鐵架上的紅頭鸚鵡,鸚鵡咯吱咯吱的拍著翅膀。
聽完那小內監的話,懿妃顰眉,擺了擺手。
曹立德忙就將人打發了下去。
殿內一側立著一位麗人,白皙清秀,有十七八歲,穿著從四品淑儀的秋香色宮裝,她端了茶奉上,便道:“娘娘,想來那華良媛是真沒福氣,這當口竟真生了病,難為娘娘還想捧她。”
懿妃眼底的幽暗似有火光流動,輕哼了一聲。
懿妃身側的宮女見狀,輕聲道:“娘娘,既然這般不巧,那……是不是轉而捧那慧貴人?瞧上去倒也是極好的。”
“得了,長的漂亮的宮裡可會少了去。”懿妃連著眼皮子也不抬,轉身看向那麗人,道:“蘇淑儀,你瞧著,這賢良媛和麗良媛兩人,誰有望問鼎中宮寶座?”
蘇淑儀下意識想說只有懿妃娘娘堪當中宮之位,但一想到懿妃出身之低微,實在無望,這話就只能嚥下去。大燕朝最講究門戶和出身,歷代皇后都是出身名門望族,或重臣之後,先祖早就定下了規矩。
連莊貴妃之所以有了皇長子還只是莊貴妃,也難免是因著出身。
說起來,莊貴妃好歹是五品文官之女,雖是庶女,其父到底也算中層官員了。這比起懿妃的境況就好的多,縣丞之女,哪怕是嫡女,在這後宮裡頭也只比宮女上來的好上些許。即使孃家現在分封了些爵位,到底是上不得檯面。
而中宮之位牽涉甚廣,皇帝雖然寵愛懿妃,但到底難以力排眾議。何況前有莊貴妃,相較起來,懿妃還無子。如若不然,懿妃也不至於
……
蘇淑儀思慮了半晌,才是深深嘆息了一聲,道:“娘娘,嬪妾看,兩位太后不相上下,此事難說的很。”
“不相上下?”懿妃冷冷一笑,面色陰沉下來。她漠然看了蘇淑儀一眼,便道:“無論如何,在上面的不能是東邊那位。”
蘇淑儀一個激靈,手突地抖了一下,想起一些前事來,只唯唯諾諾的稱是。
榮惠這頭染了春咳,牌子一時上不得的訊息一出,少不得收到了兩宮太后、莊貴妃、懿妃的一些禮節性的藥材之類的。但論探視的,卻是沒有,暫時沒有。
榮惠想著,其一,應該是她初來乍到,其二,不外是大家覺得她這病生的晦氣。
同居一宮的衛貴人都沒來,榮惠很理解,但何美人竟然來了,榮惠就不能理解了。
何美人來的時候還帶著好多藥材,雖然並不貴重,但分量不凡。榮惠看著桌案上堆成小山的藥材,很有些膛目,入宮時,那些檢查何美人箱籠的內監和宮人真有些不容易。
“可惜了,可惜了,華姐姐天姿國色,竟然天妒英才……”何美人一臉的悽慘之色,拖著榮惠的手,另一隻手不停的擦鼻子和眼角。彷如榮惠身患重症,命不久矣。
榮惠扯了扯唇角,有心提醒她成語不是這麼用的,到底還是閉了嘴。
她想抽回手,卻發現何美人力氣不小。幸虧她出身將門,身邊兩個丫鬟也不是吃素的,芝蘭不動聲色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