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又招卻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我……啊,對了,是因為吐谷渾打過來了。”
雷又招道:“這就是說,四妹不準備管西夏了?”
“嗯,”雷招弟道:“她說。西夏就全部交給你了。”
“這下溫姑娘可麻煩了。鹽湖得找大一點,繞湖走了一圈,怎麼也得在千里左右的才行。”雷又招道。
四月十二,皇帝駕臨成都,住進錦江莊園。
“這個莊園的建築,虛實相間,格調不錯。莊園的主人想必胸中大有丘壑。”太師羅忠信讚道。
皇帝道:“這些飾物紅紅綠綠的,十分俗氣。寡人以為,這莊園的主人幾經變換,絕對已經不是最初修建莊園的那位。待我遣人問之,便知分曉。來人啦──去問一下,這座莊園現在的主人是誰。”
隔了一會兒,侍服太監回報:“稟皇上,莊園現在的主人名叫雷招弟,是個年輕的未婚女子。”
皇帝念道:“雷招弟,招弟?太師可知有什麼講嗎?”
“稟皇上,這是因為其父想以後生個兒子。招弟,就是要招來一個弟弟的意思。”
皇帝道:“招者,手勢、公開、引惹、承認、計策也。招弟的招,取引惹之意,果然是個俗人。像雷絕招的招,取其計策,方顯其父的雅量。”
侍服太監插言道:“稟皇上。小人打聽過了,這個雷招弟,也就是雷絕招的大姐。”
“侍衛統領王宗浩求見。”正尷尬之時,門外響起人聲。
羅忠通道:“傳。”太監跟著道:“傳──”
“啟稟皇上,三品侍衛容高作的徒弟焦任,現在四川供職。現在焦任請容高作赴宴。去還是不去,請皇上裁斷。”
皇帝道:“可以去。你可以親自作陪。”
略事休整,午餐之後,皇帝移駕雅雲廳,聽張永述職。
“微臣治理四川不力,致使民不聊生。災鴻遍野,莊稼年年欠收,路有餓殍,老百姓都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故肯請皇上降罪於臣,臣雖死無憾。”
聽到這種反話,皇帝心中大為不悅,但還是得說:“愛卿快快平身。四川的富足早已天下皆知。愛卿治理有方,理應褒獎,豈有降罪之理啊?”
張永道:“皇上有所不知。如今四川百姓的碗裡、鍋裡乃至櫃裡、屋子裡雖然增添了不少的東西,但他們心裡的良心卻失去了不少。貧賤生骨氣,富貴起驕奢。如今四川的民風如江河日下,百姓道德淪喪,實乃微臣之過也。”
皇帝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便給羅忠信遞了個眼色。
太師羅忠信立即站了出來,向皇帝施了一禮,然後說道:“啟稟皇上。為官者理應造福一方百姓。何為造福,就是使百姓有飯吃有衣穿,豐衣足食。所謂‘飽暖思yin欲’,其錯在於思yin欲者,不在於使其飽暖者也。飽暖並不次,飢寒未必高,正所謂‘飢寒起盜心’,便可以佐證。如今四川處處歌舞昇平,乃盛世之景,並無頹廢之象。所以,微臣認為張大人有功無罪。”
待羅忠信話聲一落,皇帝立即便朗聲說道:“賜起!”這時張永若不起身,便是抗旨了。於是張永便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拱手道:“稟皇上。臣有一事不明,尚要請教皇上。”
“講。”
“巴州朝天門,微臣遲來一步,剛一出現,百姓便跪稱萬歲。卻不知那是什麼意思?”
皇帝心道,此事我不追究也就罷了,怎麼你還有膽提起。於是道:“難道還是寡人安排來試探愛卿的不成?”
“皇上既然這麼說,那就肯定不是。”張永道:“不是皇上的試探。又是什麼呢?難道是百姓自己的意思?”
話題已涉及大不諱。一時之間,眾人均不敢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