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笙輕輕頷了頷首,語中頗有無奈,“這丫頭心事藏得實在緊,那日在我這房裡坐了大半日卻是半分端倪也未叫我看出。她這性子——”笑了笑,“也不知是如何養成的,我們府裡這般多兄弟姐妹,只她一個是這般。我那四叔四嬸也是極簡單的性子,真不知這性子怎麼來的。”
榮烈看著他,“她幼時是如何的?也這般?”
“可不是?”納蘭笙一笑,“不瞞你說,那時我同她都不知身世,向來都是我親近她,去尋她說話。她卻極少說話,一開始還不肯理我,小心得緊。那些年,她同府中的兄弟姐妹都極少說話,更無甚往來。平素一家子一起,她也只肯揀角落裡坐,若無人點著她說話,她是半字都不肯說的。就連我同她,也是那年秋池設宴,她醉了酒,才同我說了真話,讓我替她遮掩,送她回別院。就從那時,她才同我真正親近的。若非那回意外,我尋思著,她即便知曉我們是親兄妹,只怕也不會主動同我親近。”
說完,納蘭笙看著榮烈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榮烈看著他眼底的意味深長,目光閃了閃,一頓,話便單刀直入,“上回她來尋你,可說了什麼?”
第五百八十九章 彼此彼此(一更奉上)
一更奉上,二更稍後~~~謝謝大家華麗的粉票和打賞~~PS:大家不用著急,團圓戲也快了,最遲明天~~求粉鼓勵~~~~~~~~~~~~~~~~~~~~~~~~~~~~~~~~~~~~~~~~~~~~~~~~~~~~~~~~~~~~~~~~~~“她說,”納蘭笙垂了眸光,復又抬起淡淡噙笑,“你這人不同旁人,似極複雜可有時又似極簡單,外冷內卻極熱。而她自個兒卻是個易連累人易害人的性子,想法又古怪,其實最不易相處。初時或許新鮮討人喜,但日子久了,許就無味了。”
說完,納蘭笙頓住口,淡笑看著榮烈。
榮烈眉頭一蹙,“就這些?”
“就這些。”納蘭笙笑。
榮烈蹙眉。
納蘭笙伸手替兩人斟酒,語聲些許感概,“她這性子啊,有時還真得讓人約著幾分才好。什麼事兒都喜歡自個兒抗,愈是天大的事兒,她藏得愈是滴水不漏。可能讓她聽得進話的人卻是不多。這丫頭太過聰慧,我這當哥哥的也常常自嘆不如。她對四叔四嬸自是信賴,可他們一是不忍約束她,二是也信她自個兒能拿主意。故而,這話說來是容易,辦起來卻是不易。”
榮烈看他一眼,拿起酒盞飲了一口,忽問,“她可送過你花草之類的?”
納蘭笙一愣,搖首,“沒有。”
榮烈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酒盞中,“那她平素可以提過什麼花草之類的話?”
“她自來喜歡花草,”納蘭笙想了想,“平素在房裡插的花瓶也同旁人不同。可還真沒同我說過同這有關的,我只知她喜歡看雜書。花草園藝之類的也看了不少。怎麼了?突然問起這個?”
榮烈垂著眸子,“兩月前,她帶了一串鈴蘭於我。”
“鈴蘭?”納蘭笙幾分驚異,也不解,“可有信?”
榮烈斜睨他一眼,不說話。
納蘭笙一愣,呵呵低笑,“看你這模樣是無信了。”
榮烈瞟他,“我至少還有這個,她也沒寫信於你吧。”
納蘭笙一滯,旋即又挑眉,“無信又如何,於她,我這輩子都是她的親親五哥,而你,只怕就未必了。她那丫頭心思多,說不定一個轉身就是一個主意。她到天邊,我也是她五哥。可你,只消一個不留神,她就能躲到天邊去。”
榮烈盯了他一眼,語聲冷冷,“我發現你很不討人喜歡。”
納蘭笙卻噙笑微微,“彼此彼此。”
榮烈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朝桌案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