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臣掌管都察院時,得罪了不少臣工啊。”劉伯溫感慨道,其實對此他心知肚明。
就像如今的紀檢委,乾的就是這份差事。
朱元璋開口道:“得罪人的差事,總要有人做的,不然朝廷還叫什麼朝廷啊,早晚成為安樂窩。伯溫啊,這次你回來,仍然掌管都察院,加升太保、誠意侯。”
“謝陛下。”劉伯溫立馬起身謝恩。
朱元璋擺了擺手,示意劉伯溫無須多禮,甚至還親自給劉伯溫倒了一杯茶。
朱元璋將茶杯推到劉伯溫跟前,抬起頭,開口道:“伯溫啊,淮西勳貴這個詞是你發明的吧。”
“這詞最早確實是出自臣之口。”劉伯溫點了點頭,接著開口道。“可臣知道淮西勳貴這個詞一出來,定會不脛而走,遍地流傳。既惹人煩惱,又遭人痛恨。”
“咱高興得很。”
朱元璋笑道:“凡是讓勳貴們不安的事,咱都很高興。伯溫啊,這次你回來定要嚴刑峻法,好好地治一下那些勳貴們。”
“陛下,臣如果要嚴刑執法,定有人要攻訐臣是浙東黨。”
“朝廷沒有什麼浙東黨,更沒有淮西黨,只有天下百姓的父母官!”
劉伯溫開口道:“陛下這話說得好啊。”
“過一會兒,咱叫人拿一份案宗讓你看一看,你幫咱複查一下。”朱元璋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茶杯,開口道。
“臣敢問此案牽扯何人?”劉伯溫開口問道。
劉伯溫心中清楚,這件事怕是就是朱元璋喊他回來的真正原因。
“皇親國戚,駙馬都尉歐陽倫。”朱元璋開口道。
“臣敢再問一聲陛下,為何要複查。”劉伯溫追問道。
劉伯溫知道事情肯定燙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燙手。
朱元璋看著劉伯溫,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刑部把這件事情做得太乾淨了,乾淨得讓咱懷疑啊。”
中書省。
塗傑火急火燎從屋外走了進來,卻發現胡惟庸正在和人下棋。
胡惟庸並未抬頭,注意力仍舊集中在眼前的棋盤上。
倒是坐在胡惟庸對面的官員有眼力見,立馬錶示自己手頭上還有事情要做。
“老李啊,你的棋力可是大有長進,去吧。”
等到那名官員走後,胡惟庸這才開口道:“塗傑啊,什麼事?”
“胡相,劉伯溫回來了,重新執掌督察院。”塗傑開口道。
“這我已經知道了。”胡惟庸抬了抬手,示意塗傑坐下。“你看看這棋誰好一些啊。”
塗傑仔細看了一會兒,開口道:“白棋佔優,可黑棋也有機會。”
胡惟庸開口道:“陛下這次喊劉伯溫回來,是讓他複查周保的案子。”
塗傑心中一驚,他只是知道劉伯溫回來了,卻並不知道此事。
他看著胡惟庸,對於自己的這位義父越發敬佩。
明明坐在屋子裡下棋,卻什麼都已經知道了。
塗傑開口道:“要不要我去刑部走一趟。”
“不必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劉伯溫已經回來了,現在什麼都不要做,靜觀其變。”胡惟庸拿起一枚棋子,啪的一聲,放了下去。
都察院。
“劉大人,此案所有證人,屬下都已經審過了,與刑部的結論大體一致。只有廣州市舶司主官道同,仍舊在喊冤。”其中一名督察御史開口道。
另一名督察御史也跟著稟報道:“相關證物,經屬下查證,與案件所供,也件件都對得上。”
劉伯溫翻閱著手中的卷宗,沉默了。
陛下說得對啊,這件案子做得太乾淨了。
陛下的直覺之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