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文臣之中,倚重則首推李相國。可即便他們兩人,當初也是分列中書省左右丞相。可為何到了我這,中書省丞相一職,卻偏偏由我獨掌。”
“塗傑你認為,陛下對本相的信任能比得過李相,比得過中山王嗎?”
“陛下這是要對中書省動手了。”
原本胡惟庸還沒有這個想法。
直至前不久突然成立軍機處後,這個想法突然在胡惟庸腦海裡冒了出來。
而且胡惟庸越想,越堅定這個看法。
此時的胡惟庸還只是認為朱元璋想要削減中書省的職權,他不知道朱元璋真正想做的遠比他想的還要瘋狂,老朱是打算直接廢除丞相制度!
這是皇權與相權之間的拔河競爭。
這一點胡惟庸看得很清楚。
這一次,朱元璋出手了,成立軍機處將中書省底下三院七部(多了教育部)中的兵部職權給拉走了。
如果他沒有采取任何應對措施的話,那麼下一次,就會輪到戶部、工部等等。
這也是為什麼,明知道在這個時間點與藍玉他們這些淮西武將接觸會很危險,可他還是選擇這麼做了。
因為胡惟庸不能讓朱標他們這一次軍隊改革這麼容易。
而且湯和看人看得很準。
比起李善長來說,胡惟庸要更加有野心,他是絕對不會滿足做一個皇帝的傳話筒與橡皮圖章的。
胡惟庸自身也想要和這些淮西武將建立聯絡。
原時空在胡惟庸之前,李善長小心謹慎,徐達經常帶兵在外,汪廣洋只知飲酒吟詩,皇權與相權的矛盾尚不突出。但胡惟庸為相七年,擅權亂政,獨斷專行,使相權與皇權的衝突更為明朗化了。
而且原時空,洪武四大案中,胡惟庸是唯二被定的誅九族的謀逆大罪!
雖說是朱元璋故意在養蠱,可以胡惟庸的性子,這事還真的有可能幹得出來。
是夜。
一輛馬車停在了胡府後門,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全身被黑色斗篷遮掩的男子,男子下了馬車,很快便是被胡府的管家給帶進府裡。
書房。
“胡相,用得著這樣嗎,你是不是小心過頭了。”男子掀起斗篷上的帽子,露出裡頭的真容,正是白日裡去而復返的梁國公藍玉。
胡惟庸看著藍玉,開口笑道:“梁國公莫怪,現在是非常時節,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咱們陛下這些年的手段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腦海裡浮現出一些不好的回憶,藍玉臉色有些難看地點了點頭。
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好像都有他。
從最早的揚州雪花鹽事件開始,藍玉可以說是一路捱打走到了現在。
“梁國公與諸位將軍,拜訪老夫不知所為何事?”胡惟庸開口道。
“胡相,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藍玉冷哼一聲,接著開口道。“我們兄弟們想要知道這軍隊變法的具體細節。”
胡惟庸放下茶杯,笑道:“那梁國公可是問錯人了,如今的中書省已經不是以前的中書省了。此次軍隊變法,中書省一概不知,梁國公你應該去問身處軍機處的中山王和湯帥他們幾個。”
“這事也不瞞胡相了,咱們幾個弟兄最早找的人就是徐帥,可他卻稱病推託不見,很顯然是如今不僅封王,而且還進入軍機處,就不搭理咱們這幫子淮西老弟兄了。不然我們也不會來找胡相你。”
藍玉看著胡惟庸,開口道:“我們把胡相你當成是自己人,胡相你知道事也不要瞞我們。”
胡惟庸斟酌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道:“聽說昨天夜裡,太子殿下與軍機處那幾個軍機大臣商議了一宿,準備接下來讓年長的將軍們也跟著解甲歸田,好給年輕人騰出位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