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這落差自然就出來了。
“全國鋪設軌道列車是遲早的事情,列車局那邊一直就有規劃,只是如今國庫還不足以支撐。”朱標笑了笑,接著開口道。“不過好訊息是,從京城一路到北平的軌道,今年應該就能完成了。”
馬車裡,眾人這邊正聊著呢。
車外,毛驤忽然開口道:“主子,前面好像正在收秋糧。”
“馬車坐一路,身子都舒展不開,父皇要不我們去看看吧。”朱棣開口道,臉上露出期盼的神情。
“記著,在外面喊父親。”朱元璋點了點頭,答應了朱棣的請求。
等到朱元璋幾人走過一看,果然只見幾個胥吏正在收秋糧,旁邊還跟著一些隨行的衙役,百姓們揹著麻袋,正排好隊等著驗收。、
“開秤!”
“奉旨收秋糧,每戶按數繳納,一斤一兩也不能短缺。”
“按規矩先過秤,後過斛。”
“第一戶,洪德芳。”有胥吏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人群中有人趕忙應和道:“在。”
緊接著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扛著一大袋糧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你就是洪德芳?”負責登記的胥吏瞥了眼前漢子一眼,開口道。
“小人就是。”
“幾口人哪?”
“三口,有一個七歲的兒子洪金,還有老婆銀花。”
“這有金有銀的,你可以啊。”胥吏這才抬頭拿正眼看眼前的漢子,顯然是被對方的話給逗笑了。
一個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佃戶,給兒子取這種名字。
金銀,像你這種泥腿子,一輩子能見到幾個銅子,就算你前世修來的福分了。
“好了,過秤吧。”胥吏揮了揮手。
“洪德芳,白米六十斤!”
“老爺,不大對吧,這一袋正好是五斗米,七十五斤啊。”聽到胥吏報出來的重量與自己秤量的不一致,這個叫做洪德芳的佃戶顯然是慌了,他連忙上前,道。“這一兩一錢都不能少的。”
因為這已經是他家裡能夠拿出來的所有餘糧了。
“怎麼?信不過這官秤?”那胥吏給洪德芳這樣一鬧,眉頭一皺,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是不是嫌這官秤上,沒刻著個官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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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吏伸手指了指,一旁斛上大大的官字,嘲諷道:“認得這上面是什麼字嗎?”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這秤是官秤,這斛是官斛。”胥吏拉高了音量,接著開口道。“這官字大如天啊,如果有誰不認識這官字,到時候可別怨這官字不認識你!”
說完這胥吏瞪了洪德芳一眼,一揮手,大聲道:“過斛!”
一旁的衙役聞言當即把手中這袋倒入早已準備好的官斛中。
珍珠般的白米如沙般傾瀉而下,很快便是將官斛裝滿大半,胥吏拿出一根鐵尺在官斛裡抹了抹,立即將堆成小山堆的白米抹平。
“看見了吧,這是五斗官斛,如果真有五斗米,為什麼斛口上沒見白呀,啊?!”
胥吏冷漠看著洪德芳,冷聲道:“淋尖!”
身後衙役,聽到命令立馬用腳去踢斛。
淋尖踢斛,指舊時稅吏收稅時,為多徵米穀,故意用腳踢斛,使斛面堆尖灑落,灑出來的糧食不允許老百姓收回,算是損耗,百姓再把斛中餘下的糧食拿去稱重,無形中多交糧食,這些成為明朝官員的一筆半公開收入。
要知道,這一踹是很有講究的,胥吏們為了這一踹苦練了很久,具體方式是有可能是先在自己家附近找棵樹,從踹樹開始,以樹幹不動,落葉紛紛為最高境界。
當然也有某些人選擇踹門練習,一定要做到一腳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