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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兩份飯也是送的心態,搭老闆便車叫了點兒宵夜。

最後他吃完了,往臥室去,看看老闆粥喝完了沒有,才發現他一口沒動,人已經靠那邊睡著了。

總算睡著了,撤退撤退,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四、

不知道更待何時,馬樂還是輕手輕腳地把涼了的粥收出去,折回來關掉燈。

那燈是什麼設計師作品,關掉的過程又長又慢,好像一聲嘆息輕輕收回了所有的光。

鬼使神差般,他在黑暗裡俯下身。客廳走廊的燈光投進一線,落在荀鋒的頭髮上。黑髮裡有幾綹灰,馬樂不禁伸手捋起極細的一綹,捻在手指間,說滑不滑,說澀不澀,這樣磨蹭著指腹,也磨蹭著心裡某個地方。

這樣暗的房間,荀鋒的臉卻莫名其妙地清晰,像是從他手裡這一綹灰髮裡生長出來的一片冬青葉,鋒利又漂亮。

馬樂躲在黑暗裡,摸荀鋒的頭髮,又更膽大地伸出圓鈍的手指,摸他不燙的額頭,高聳的鼻樑,在驚醒他的邊緣反覆試探,好像一個極刺激的遊戲,而他是唯一的玩家。

從沒一刻有這樣的感覺。

吃進去的薑汁奶醬,全流到心裡,冒著又熱又甜的泡,哪怕咕嘟咕嘟地轉瞬就消失。

荀鋒不再是個老闆,總是氣定神閒地坐在桌後,掌握一切。他也需要喝水,需要休息,需要有個人陪他,也需要。

或許也需要我。

他躺在那裡,除了輕而長的呼吸幾乎一動不動,幾乎是一種植物,一種任我施為的植物,一種我的植物。

馬樂心底突然生起極大的恐慌。

他感到自己好像在給魔豆澆水,澆得越多,魔豆越高,冬青葉越大,光亮的、美麗的,像一卷書在他面前攤開來,託著他往天上去,可是就會一不留神摔下來。

那不是普通的魔豆,那是一彎巨藤,有光亮美麗的冬青葉,也會割傷一隻膽大妄為的手。

五、

逃回客廳,一氣喝了好多水,直到那熱辣的姜味又被摁下去。

他會不會也渴呢?馬樂突然想,然後無論如何也忘不掉。

給荀鋒倒了一杯,走到半路又後悔。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要醒,恐怕醒來就涼。他書包邊上有保溫杯,這是從小的習慣。

他拿到廚房,先往裡頭倒熱水,想起今天拿它灌過奶茶,又倒掉狂刷,直到裡頭一股洗潔精味,才倒了開水再衝掉。

馬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似乎一定得這麼做才能安寧。荀鋒沒說過喜不喜歡,但馬樂覺得他肯定事兒很多。

他得事兒很多才行,得十分麻煩,極不好說話,尤其難伺候,才好激起五臟六腑同仇敵愾的心,拿他漂亮的頭顱,摜在一個反派角色的脖子上,在無數內心小劇場裡,上演千刀萬剮的固定戲碼。

馬樂又往裡頭加了熱水,扔了幾朵菊,挖了一大勺蜂蜜,攪拌開,淡黃的水。

就像淡黃的光,落在荀鋒的灰髮上,每回捉在手指間,繞著手指轉一圈,吻他的時候就會聞到頭髮上好聞的氣味,馬樂從來分不清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