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荀鋒叫了一聲。馬樂其實有點兒害怕,在毯子底下抿緊了乾裂的嘴唇。
“你看著我。”荀鋒說。
臺階已經給了,馬樂到底還是不敢惹怒他,拿毯子擦一把臉,又掙出臉來,涼涼的空氣圍上來,荀鋒的眼睫也近了,低垂如兩顆星,就要從天上掉下來。
還不等荀鋒開口,他先示弱:“我說錯了,我不說了。”
這話荀鋒更不愛聽。馬樂看他臉色,抬起頭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再次道:“我被操昏頭了,亂說的。”
荀鋒冷笑著哼了一聲:“你可不亂說話。”
“……”
“那天你專拿這話噎我來著。”
馬樂心虛:“有麼?”
“我說‘這叫什麼話’,你說‘沒骨氣的話’,又說什麼‘啊,說錯了,忘了。我不說了’……”荀鋒記性不錯,學他二人的話也惟妙惟肖,甚至連馬樂那一點兒淡淡的北方口音也模仿到位。
馬樂紅了一陣,又強詞奪理:“那剛剛的話總算有骨氣了吧。”
荀鋒:“很有。”馬樂正要微笑,荀鋒突然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嘴。馬樂還懵著,唇上一陣劇痛,旋即一熱,流出血來。舌頭劃過傷口,又擠進他的口腔,將裡頭空氣掠奪殆盡一般。頭枕在硬邦邦的檯面上,只一雙手伏在頸側,馬樂被吻得有些天旋地轉,眼前暈了好一陣,才意識到荀鋒剛剛乾了什麼。
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撕掉了一塊乾裂翹起的皮,在這個混亂的吻裡,不知道被人吞進肚裡。
馬樂怔怔地看他,荀鋒也直直地盯他:“不僅很有骨氣,也很愚蠢。”
“……”
“小馬,難道你現在周圍還有人會像我一樣大方麼?”
沒有。一直都沒有。
馬樂:“沒有,您一直是最大方的客人。”
不知為什麼,這話說出來時,他彷彿又看見荀鋒坐在窗臺上的身影,和麵前這個詢價的人影重合著,分不清彼此。
“那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一定要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表達對前老闆的念念不忘呢?”
馬樂小聲反駁:“我沒有念念不忘……”
“如果你覺得我會因為這種事爭風吃醋而給你什麼好處就大錯特錯了。”
馬樂試圖分辯:“我沒有……”
“我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只是施捨一筆小錢,就要別人心口合一乃至忠貞不渝——這不現實,對你,我也從來沒有這樣的期待——可即便是筆生意,最基本的互相尊重總要有吧。”
馬樂聽他這樣說,心更是沉下去,不得不出聲打斷:“您完全冤枉我了,我對付——我對付若德,絕對不是念念不忘,說多恨他都有呢。”
荀鋒:“恨到把他藏在你家裡,還要幫他逃出s市?”
馬樂終於知道誤會是哪裡來的,鄭重道:“我沒有幫他,是他自己不請自來的。”
荀鋒:“然後比起報警,你還是更願意把他迎進屋子,替他解決易感期……”
“我家密碼鎖的密碼有什麼難猜的,絕大多數人的六位密碼都是生日或者辦公室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