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將張先軫和進城的一千人馬分別駐紮在行宮的四面,然後徑直入宮,對依舊被五花大綁,由陳友龍看押著的劉承胤道:“走,去你倉庫裡取糧食去。”
劉承胤看著朱由榔道:“陛下,微臣的家裡也沒有糧食啊?”
“朕現在給你兩個選擇。”朱由榔扳著指頭道:“第一,你領著朕去你的倉廒裡面取糧食,取多取少,咱們商量著來,而且算朕借的;第二,朕自己領著人馬去取,取多取少,朕乾綱獨斷,那就算是你劉國公捐的。”
劉承胤一聽這話,毫不猶豫的道:“微臣心甘情願借糧給朝廷度過難關。”
朱由榔一聽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陳總兵,給國公爺鬆綁。”
明明朱由榔自己就可以領著張先軫的人馬去劉家搬糧食,幹嘛要將劉承胤領著去搬呢?
因為朱由榔還沒有能完全控制劉承胤的人馬,如果不放出劉承胤,讓張先軫去搬,那劉張兩軍就極有可能火拼起來。
一旦成了這樣的局面,那不就成了東漢末年李傕、郭汜的長安之亂嗎?
自己脖子上的這顆腦袋恐怕就得做了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升官加爵的戰利品了。
朱由榔讀書不多,但這帝王的平衡之術,從影視劇中多多少少也學了那麼一點點。
朱由榔在吏部尚書李若星、兵部左侍郎管部事傅作霖陪同下,在陳友龍率領的五百精兵的保護下,跟著劉承胤,進了劉承胤的安國公府。
安國公府距離大明皇帝的行宮並不遠,步行不消一杯茶的功夫。
但是,整座府邸的規模比起大明皇帝的行宮要壯闊得多,整座府邸隱藏在綠雲般的樹蔭下,隔絕了炙熱陽光的直射,顯得清涼靜謐,是一處清淨涼爽的佳地。
朱由榔跟著劉承胤一進府就遞給了陳友龍一個眼色,陳友龍立刻指揮麾下的兵士在國公府的各個轉角處站崗,雖然國公府中也有劉承胤的兵士,但是他們都看得出來,劉承胤被控制住了,就算有想反抗的,那也是投鼠忌器,只得向陳友龍的人馬繳械。並且將劉家的男女老少全部趕進了一間房中看押起來,不得隨意走動。
朱由榔看著劉承胤笑道:“國公爺,你這府邸比我的行宮大得多也氣派得多,果然有天子氣象。”
“不……不敢……”朱由榔的話明擺著就是說劉承胤要謀反,現在又在朱由榔的掌控之中,劉承胤彷彿覺得閻王爺在向自己招手了。
“帶朕去你的糧倉看看吧。”
“萬……萬歲,請這邊走。”劉承胤真的不願意帶朱由榔去自己的倉廒,但是此時此刻,他既沒有阻攔的能力,更沒有阻攔的膽量。
朱由榔跟著劉承胤沿著迴廊,穿過了數道月門,進了後院。
這後院的規模比起劉承胤的府邸還要闊大一些,大大小小的倉庫一共五座。
朱由榔雙眼放光:“劉國公,將這五座倉庫都開啟讓我開開眼界吧。”
“噗通”一聲,劉承胤猛地跪在朱由榔的面前:“陛下,微臣有罪,請……請……請陛下務必給微臣留一座倉庫,微臣願意交出手中的兵權,再也不過問朝政了……”
劉承胤的這一番話讓朱由榔愣在原地半晌,心中暗道:“愛錢愛到不要命的地步,明末的明朝武將都是這樣的貨色嗎?交出兵權?交出了兵權就算我留一個倉庫的財寶給你,你能保得住嗎?”
朱由榔不知道,明朝末年的明朝官員大多數都存在著一種幻想,清軍來了,只是要大明的地,不會動他們的錢。
如果給清朝的錢夠多,還能繼續做清朝的官。
最典型的就是兩廣總督丁魁楚,當李成棟率領清軍殺向廣州的時候,丁魁楚不思抵抗,竟然和李成棟私下達成協議,他願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