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氣氛緊張得彷彿凝固了一般。
於元燁聽了朱由榔憤怒的呵斥,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沉默了半晌。隨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異乎尋常的平靜,那平靜中透著堅定,大義凜然地開口道:“陛下,公道自在人心,微臣有沒有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後世的青史上自有公道!”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好好!” 朱由榔被於元燁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怒極反笑。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怒火,臉色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好個後世的青史上自有公道!但是現在你等不到青史上的公道了!來人 ——”朱由榔一聲大喝,那聲音如雷霆般在大殿中迴盪。
立刻,兩名身材魁梧、身著鎧甲的武士大步流星地走進殿內。他們的腳步聲沉重而有力,彷彿每一步都踏在眾人的心尖上。
瞿式耜、何騰蛟和吳貞幾乎同時衝了出來,他們的動作急切而慌亂。只見瞿式耜滿臉焦急,眉頭緊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何騰蛟則是神色凝重,眼中滿是擔憂。吳貞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他們一起跪在了朱由榔的面前,磕頭如搗蒜,發出 “砰砰” 的聲響。“陛下,殺不得,殺不得,於大人雖然言語衝撞陛下,可他是我大明的忠臣啊!”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哀求,彷彿在為一個即將被處決的無辜之人求情。
朱由榔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你們放心,他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就等著朕殺他,殺了他他就可以青史留名了。想得美,朕不會成全他的。將於元燁的官袍給朕扒下來。”他的聲音冷酷而決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說著,兩名武士衝上去,將於元燁緊緊摁住。於元燁奮力掙扎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他的身體扭動著,試圖掙脫武士的束縛,但那兩名武士的力量極大,他根本無法動彈。武士們開始粗暴地扒他的官服,那官服的布料在他們的手中發出 “嘶嘶” 的聲響。
於元燁猶如寡婦失貞一般撕心裂肺地大喊道:“士可殺,不可辱!”他的聲音淒厲而絕望,彷彿在控訴著命運的不公。
“朕不辱你,只是這大明的官你暫時就不要當了,不過俸祿朕給你保留,然後你去郝搖旗的軍中,給郝搖旗做個親兵隨從吧!” 說到這裡,朱由榔指著於元燁,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你想得清楚了,如果你膽敢自盡,那就是自絕於天下,自絕於朝廷,從你兒子算起,三代人不準參加科舉,更不得為官!”朱由榔的聲音如寒冰般冷酷,讓人不寒而慄。
於元燁一聽這話,頓時臉色蒼白如紙。他的嘴唇顫抖著,眼中滿是驚恐。隨後,他的臉色又漲得通紅,彷彿要滴出血來。他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噗得一聲,暈厥於地。
朱由榔一看於元燁竟然被氣得暈厥過去了,冷冷一笑。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得意,彷彿在為自己的手段感到滿意。“快請太醫,快請太醫,一定要救活於元燁!”他大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殺人誅心!”
瞿式耜和何騰蛟的腦海中同時出現這四個字。他們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和悲哀。
然而,與此同時,他們對朱由榔的手段又不得不心生佩服。
往昔的大明皇帝,在處理這般 “錚臣” 時,手段無外乎打屁股,最嚴重也不過是將其打死。
而那些敢於直接頂撞皇帝的 “錚臣”,會懼怕打屁股嗎?
他們不僅不怕,甚至隨時準備為了心中的信念被打死。
一旦被打死,反而成就了他們的名望,完成了他們青史留名的理想。
嘉靖皇帝重用嚴嵩,萬曆皇帝十幾年不上朝,天啟皇帝封個九千歲,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在與這些 “錚臣” 進行著艱難的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