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軍即將發起進攻的那千鈞一髮之際,梧州城那厚重的北門緩緩開啟,“嘎吱嘎吱” 的沉重聲響,彷彿是古老的巨獸在低吟,瞬間打破了這戰場上短暫而壓抑的寧靜。
杜永和與李成棟的大將楊大甫並肩從城中緩緩走了出來。
杜永和麵色凝重如鉛,眉頭微微皺起,好似擰緊的麻花,那皺紋間彷彿藏著無盡的憂慮;楊大甫則是一身戎裝,鋥亮的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疑惑,猶如一隻警覺的獵豹,時刻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杜永和進城的時候,主持軍務的本是張先璧,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何騰蛟,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禁使他大吃了一驚。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猶如一個驚愕的黑洞,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那詫異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瞬間劃過的流星,轉瞬即逝,隨後又迅速恢復了鎮定,但心中的疑慮卻如烏雲般愈發濃重,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楊大甫敏銳地察覺到了杜永和的異樣,他斜瞥了一眼杜永和,冷冷地問道:“杜永和,這是什麼意思?主將不是張先璧嗎?怎麼換成何騰蛟了?”顯然,楊大甫是認識這些人的。畢竟,都在這戰場上廝殺了數陣了,怎麼可能不認識呢?他們的面容、身影,或許早已深深烙印在彼此的記憶中,成為了這殘酷戰爭的一部分。
杜永和張口結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那慌亂如同水面上的漣漪迅速擴散開來,眼神遊離不定,彷彿迷失在茫茫大霧中的羔羊,雙手不自覺地搓動著,那雙手的動作急促而無措,似乎在努力尋找一個合適的解釋,可腦海中卻如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
這時,何騰蛟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前來,他身著一襲鮮豔如血的紅色官袍,那官袍隨風輕輕飄動,彷彿燃燒的火焰。
何騰蛟微微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楊大甫,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說道:“楊將軍,不用多慮,在下只是來主持李將軍棄暗投明事宜的,陛下金口玉言,答應李將軍的事,一件也不會少。”他的聲音洪亮而自信,猶如洪鐘大呂,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在這空曠的戰場上回蕩,彷彿要穿透每一個人的耳膜。
杜永和連忙附和道:“何大人,李將軍要楊將軍面見陛下。”
“有這個必要嗎?” 何騰蛟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那疑惑如同薄霧,輕輕籠罩在他的眼眸之上。
楊大甫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見不到陛下,我家將軍不放心啊。”
何騰蛟將朱由榔的聖旨又對楊大甫宣讀了一遍,問道:“你可看得清楚了,‘主持招降事宜’,這是陛下授予下官的權力,再者說了,如果人人都是李成棟這樣談歸順的條件就要去見陛下,陛下如何見得過來?現在就問你,李成棟歸順不歸順吧,歸順現在就出城,與我等一起去見陛下;不歸順,你現在就回去,我等就轟轟烈烈的廝殺一回!”何騰蛟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彷彿是一顆沉重的炮彈,砸在這緊張的空氣中。
楊大甫聽了何騰蛟的話,心中明白李成棟已然是黔驢技窮了。他深知此時的局勢對己方極為不利,那一絲無奈在心中漸漸蔓延開來。
何騰蛟又冷冷的問道:“楊將軍,你要告訴李成棟,以我大明現在圍城的人馬,需要對李成棟玩弄招撫的雕蟲小技嗎?”何騰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屑,彷彿在俯視著一個微不足道的對手。
楊大甫道:“既然這樣,在下現在就回城向我家將軍稟報。”
“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李成棟,今日天黑之前,我希望他的人馬能開出梧州城,他跟著本官去桂林面見陛下請罪,否則,本官就能下令攻城了。”何騰蛟的語氣堅定而決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