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就是今日的南京。
當然,清廷不敢將之稱為應天或者是南京,而是稱之為金陵。
曾經繁華的秦淮河畔,如今少了往日的喧囂與熱鬧。畫舫依舊在水面搖曳,卻難覓那曾經的歡聲笑語。
街道上,清軍的甲冑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峻的光芒,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巡邏,警惕的目光掃視著四周。
百姓們臉上滿是不安與迷茫,他們見證了朝代的更迭,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
往日巍峨的城牆,彷彿也在默默訴說著歷史的滄桑。
曾經象徵著明朝榮耀的宮殿,如今已換了主人。
清軍的旗幟在風中飄揚,宣告著新的統治秩序。
集市上,交易雖在繼續,但氣氛卻格外壓抑。人們低聲交談,生怕說錯一句話而引來禍端。
至於那些文人墨客,心中更是充滿了惆悵。
他們懷念著過去紙醉金迷,詩酒風流的歲月。
自從清軍佔領了應天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逍遙過。
因為他們不敢再口出狂言,更不敢喝酒,只怕酒後胡言,害得自己的腦袋和身體分家。
現在大明的皇帝要回來了,某種希望又重新在他們的心中燃起。
鑲黃旗漢軍,欽命經略湖廣、廣東、廣西、雲南、貴州等處地方總督軍務兼理糧餉、太保兼太子太師、內翰林國史院大學士、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洪承疇得知由朱由榔親自率領的明軍已然浩浩蕩蕩地進入了池州,而池州與應天之間,僅僅只隔著一個太平,頓覺心中慌亂如麻,彷彿有無數只螞蟻在心頭亂爬。
此時他的手中僅有一萬多漢軍,其中更有七千多人是收編的明朝軍隊。
這讓他心中越發沒底,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與此同時,他也清楚地知曉,除了朱由榔這一支氣勢洶洶的明軍之外,還有李成棟和高一功這兩支明軍分別從南北兩個方向如潮水般壓了過來。
洪承疇緊皺眉頭,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大明的叛逆,一個逼死了崇禎皇帝的流寇餘孽,怎麼如今都會成為大明皇帝的大將呢?
而且大明皇帝還如此毫無保留地信任他們,讓他們都獨帥一軍。這太不合常理了!
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現在最讓洪承疇感到恐懼的是,一旦明軍兵臨城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他深知城中那七千漢軍,軍心不穩,恐怕明軍一到,他們就會立刻反水。
一旦如此,他洪承疇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啊!
那場景,他只要稍稍一想,就覺得後背發涼,冷汗直冒。
怎麼辦?
洪承疇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
降?
別人或許還有投降這條路可走,可他洪承疇絕對不能投降。
當初他在松山被俘虜的時候,整個大明朝都以為他已經為國殉節了。
甚至崇禎皇帝為他輟朝三日,那幾日,朝堂之上瀰漫著一股肅穆悲傷的氣氛。
而後,崇禎皇帝還親自舉行祭祀儀式,以表對他的沉痛悼念。
那祭祀儀式極為隆重,香菸嫋嫋,鐘鼓齊鳴。
崇禎皇帝親自參與對洪承疇的祭祀,這不僅僅是對洪承疇個人的表彰,更是為了向天下臣民宣揚洪承疇的 “忠君” 精神。
可誰能想到,他卻狠狠打了崇禎皇帝的臉,做出了讓世人唾棄的選擇。
如今若是再投降朱由榔,朱由榔無論如何是不會放過他的。
逃走?
不,洪承疇連想都不敢想。
對於清軍的軍紀,他洪承疇實在是太清楚了。
尤其是金陵這樣重要,具有如此重大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