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初和汪大捷肩負著確保微服私訪的朱由榔安全的重任。
當劉玄初那令人心頭一緊的預言真的成為殘酷現實之後,二人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率領著一百名訓練有素的御林軍,如臨大敵般緊緊護衛著朱由榔,迅速朝著後方撤去。
無論是心思縝密的劉玄初,還是行事果敢的汪大捷,甚至連聰慧機敏的慧英,都心裡清楚得很,用不了幾日,這個原本寧靜的村子恐怕就會被清軍的遊騎攪得不得安寧。
那些清軍的遊騎,說不定一天要來上好幾次,就像那陰魂不散的幽靈,時刻威脅著眾人的安危。
一旦讓他們知曉大明的皇帝朱由榔竟然在此處,那無疑是讓他們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於是,眾人一路後撤,又行了二十里地後,劉、汪二人仍舊覺得心裡不踏實,索性一撤到底,護著朱由榔徑直奔向了鳳陽,最終住進了鳳陽府衙。
那個大明太陽昇起的地方。
對外,朱由榔的身份是御前統領,路過鳳陽,迴歸故里,以此來掩人耳目,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劉玄初之所以建議撤到這裡,一來自然是看重此地相對安全,二來也是為了在此等候高一功的大軍。
他心裡明鏡兒似的,料定這支出現的建虜不過是先頭的小股人馬,那建虜的主力定然還在後面虎視眈眈,隨時可能撲向商丘。
可誰也沒料到,或許是一路上風餐露宿,吃壞了肚子;又或許是不慎受了風寒,身體有了虧空;再不然就是趕路途中不巧淋了一場冰冷徹骨的雨,總之,朱由榔一到鳳陽就一下子病倒了,而且這一病就病得極為嚴重,整個人虛弱得臥床不起,直把劉玄初和汪大捷嚇得魂飛魄散。
汪大捷心急如焚,當下就派出了手裡所有能用得上的人,幾乎將鳳陽府方圓三十里以內稍有醫術之名的郎中都給請了個遍。
那些郎中們一個個匆匆趕來,又是把脈,又是檢視氣色,一番診治之後,最終得出了一致的結論:這位統領是受了風寒,體內怯寒、怯風、怯熱,還怯毒,情況雖說棘手,但只要開了對症的湯藥,把屋子裡弄得暖暖和和的,讓病人喝了湯藥,發上一身痛汗,想必就能痊癒。
當即開了藥方,汪大捷趕忙派人去買藥,待藥買回來之後,又立刻吩咐下去煎熬。可這熬湯藥畢竟是個急不得的事兒,需得小火慢燉,方能熬出藥效。然而此刻的汪大捷卻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在屋子裡來回不停地踱步,那腳步聲響得就像在眾人的心尖上敲打一般,更添了幾分焦灼的氛圍。
這時,慧英站了出來,她輕聲讓劉、汪二人先到一旁去歇著,莫要在這裡乾著急,徒增煩惱,自己則穩穩地坐在了爐灶前,準備給朱由榔熬藥。
慧英先是仔細地將藥草一一洗淨,那動作輕柔又細緻,彷彿對待的不是普通的藥草,而是稀世的珍寶。她把洗淨的藥草輕輕放入藥罐,又仔仔細細地檢視了火候,才緩緩添上了水。接著,她便守在爐灶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跳躍的火苗,時不時地用小火鉗調整一下火勢,確保火候恰到好處。那專注的神情,就好像這世上再沒有比熬好這副藥更重要的事情了。
藥熬好之後,慧英小心翼翼地將藥湯濾出,倒入一個乾淨的瓷碗中。她輕輕吹了吹碗裡的熱氣,試了試溫度,覺得不燙了,這才起身,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朱由榔的病床。
她坐在床邊,眼神裡滿是關切與溫柔,輕輕扶起朱由榔的腦袋,將瓷碗湊到朱由榔的嘴邊,柔聲說道:“陛下,該喝藥了,喝了藥病就會好起來的。”說罷,便一小口一小口地給朱由榔喂藥,那模樣,真可謂是照顧得體貼入微。
見朱由榔將一碗湯藥都緩緩喝完了之後,汪大捷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還是慧英姑娘性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