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出無數道裂痕,吹著凌厲的罡風。地還是那樣的地,山河斷裂,肆意汪洋。天地之間的牛二,卻已變了一種神態。
孤獨地站在天碑上,立在天地間。牛二如同絕世英雄,頂著破碎的天空,腳踏碎裂的大地,孤獨的佇立著,守望著。
迎面滄桑的氣息陣陣撲來,帶著這個世界特有的恢宏博大,牛二敏銳的感覺到其中天道的氣息更凝重,更清晰。只是這些氣息有些凌亂,彷彿重傷垂死之人一般,掙扎著不想嚥下最後一口氣。
閉上眼睛,呼吸著自由的空氣,牛二雙臂平身兩側,似乎要擁抱天地一般,白黃色布袍在罡風下襬動著,稀疏的黃也隨著罡風搖擺不定。
獵獵野風中,牛二的身心完全放開。修為到這個階段,感悟天道已經不像從前一般來得猛烈突然,而是悠遠綿長。彷彿冬日裡的潺潺溪流,衝破寒冷和冰雪流向遠方。
迎面的氣息古樸滄桑帶著濃濃的落寂和哀傷,彷彿無言的訴說著歲月變遷中的滄海桑田,生命輪迴。
生命輪迴!
牛二心頭微微一顫。滄海桑田大概只有麻姑見過,但生命的輪迴他卻實實在在的體驗過。從前生到今世,從地球到天蒼,自己一路走來,數不清留下多少腳印,流下多少汗水,留下多少記憶和歡笑。自己這一路走來,絕對稱得上滿眼心酸,只是,做為男人,必須有所擔當,擔當起應該承擔的責任,等到老去的那一天,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路,可以微笑著閉上眼睛。
靜靜的站著,感悟著天道的氣息,牛二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身後,慕容紫英等人也感慨萬千,直到此刻,他們終於知道自己和牛二的差距在哪裡。
心境,心境的差距。感悟著天道,感悟著從牛二身上散出來的氣息,感悟著破碎的世界散出來的氣息,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渺小。恢宏的氣息中,他們甚至連一粒微塵都不如,牛二身上滄桑的氣息,成熟的魅力和洞察世事的眼光更是他們不具備的。
在恢宏的天道氣息中,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深深的沉默,靜靜感悟著冬日裡流淌的那股清泉,滋潤心肺的清泉。
轉瞬間,眼前的畫面又是一變,放眼望去,一片遼闊的原野。枯黃的野草在夕陽和野風下微微擺動,散著暗黃色光芒。草原之上,兩軍對壘,萬馬嘶鳴,**上身的勇士駕長車,一手持戰矛,一手持牛皮盾衝在最前頭,縱橫馳騁,呼嘯滄桑。牛皮盾一擺,擋住下方步兵刺過來的長槍,手中戰矛也刺穿下面人的胸膛,與此同時,另一柄長槍從背後刺入,貫穿勇士的小腹。連串的血花在空中綻放,世界也失去最後的色彩,瞳孔慢慢放大中身體軟軟倒下。只剩失去主人的戰馬拉著長車兀自奔跑著……
從高空俯瞰,蒼茫的平原上,雙方大軍如同兩頭惡狼肆意撕咬著對方,都想在斷氣之前給對方致命一擊,卻總也找不到機會。生命在草長鶯飛中消失,在斜陽落日下流逝,潺潺的鮮血染紅枯白的野草,也染紅身下的土地。
青煙瀰漫,滿眼創痕。天道的畫面也為之一轉,變成一個寧靜的村莊。
依舊是落日斜陽,依舊是清秋冷日。北風微涼,茅草屋頂的煙囪裡衝出縷縷炊煙,翻滾著升入藍天。並不寬闊的路上,幾個孩童手持風車、小燈籠、木製刀劍相互追趕玩耍著,無憂無慮,透過昏黃的日光,毛屋內忙碌的身影隱約可見。只是,牛二的天道掠過這些,定格在村角一個不起眼兒的草房上。
草房清冷,並沒有炊煙騰起,腐爛的籬笆似乎快要承受不住歲月的侵襲隨時都能倒下。籬笆盡頭,一扇柴門半開半掩,柴門旁,一個白蒼蒼的老婦人拄著枯枝倚在門旁,渾濁的雙眼看著那條唯一的通往村外的路,目光充滿渴盼。
老婦人白蒼蒼滿面皺紋,上身穿著麻布衣衫,下身一條黑色褲子,手中拄著一根枯枝。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