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國多年來與我朝的數次戰爭,看似是其他起因,其根本還在於爭奪水域。此次和約訂後,桐楓河以北我朝再無駐軍,桓國可修渠開槽,將桐楓河的水引入其境內,而解該國多年缺水之憂。”
陶行德冷笑道:“既是如此,那為何裴相還要將桐楓河拱手讓人?豈不是讓桓國得利,他日國富兵強,更加勢大?”
裴琰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本奏摺,躬身遞上,內侍取過摺子,又奉給皇帝。
皇帝和藹的目光看了裴琰一眼,展開奏摺細閱,臉上逐漸露出讚許的笑容,掩上奏摺道:“裴卿好計策!如此一來,桓國雖得桐楓河水源,卻又制肘於我朝在上游修建的堤堰,妙極!”
裴琰躬腰道:“謝皇上!臣恭請皇上準戶部向工部撥發工銀,徵有經驗的河工,在桐楓河上游、定幽一帶選址建造堤堰。”
皇帝有些興奮,笑道:“準了,裴卿就看著辦吧,戶部、工部一應聽其差遣,不得有誤。”
裴琰再行禮道:“臣還有一事需奏稟皇上。”
“奏吧。”
“此番與桓國的和約,實際上是給桓國下了一個圈套。桓國得引桐楓河之水,定會在下游以北修渠開槽、廣闢良田。所以我朝要在上游定幽一帶建造堤堰一事,需得十分保密,待桓國明春耗費巨力、廣開渠槽良田之後再進行此事,期間不得洩露任何風聲。還請皇上下旨,今日殿內之人,不得洩密,以防桓國並不上當。”
皇帝點了點頭,面色一肅:“諸卿聽著,今日所議之事,若有洩密者,誅九族!”
眾臣知茲事重大,忙皆下跪磕頭:“臣等謹遵聖諭!”
陶行德與莊王對望一眼,無奈地磕下頭去。
裴琰從弘德殿出來,已近正午。天上雲層濃厚,秋風捲起落葉,衣袖生寒。他立於盤龍玉石柱旁,想起方才與右相陶行德的一番激辯,忍不住冷冷一笑。
腳步聲響,他並不回頭,聽得靜王悅耳的聲音道:“少君辛苦了!”
裴琰微微仰頭,望向天空中濃濃的烏雲,默然良久,道:“終於起風了!”
靜王也負手望向天際,點了點頭:“是,晴了這麼久,南安府大旱,可不是件好事。看看這場雨,能不能解解旱情。”
他默然片刻,又道:“少君,星月教一事,不能再拖了,今日看朝中景況,只怕該教正在京內滲透其勢力。”
裴琰點點頭道:“是,蕭無暇多年籌謀,此次定不甘心其根基所在被一分為二,只怕反擊手段將會十分激烈。我得儘快把他給找出來,徹底將該教剷除,才能安心。”
靜王低聲道:“那為何少君今日還要在朝堂上公開你建造堤堰的妙計?就不怕方才眾臣之中有被星月教滲透之人?”
裴琰微微一笑,並不作答,轉身拱手:“王爺,我先走一步。後日我母親四十壽辰,她本是不喜熱鬧張揚的人,但我還是想替她操辦操辦,還望王爺能給我幾分薄面,撥冗駕臨,回頭我會命人送上請帖。”
靜王訝道:“原來後日就是令堂的壽辰,少君怎麼不早說,本王也好準備壽禮。屆時,本王一定會親來給夫人祝壽。”
裴琰再拱拱手,步下臺階而去。
靜王負手立於廊下望著裴琰遠去的身影,正出神間,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他忙轉身行禮道:“大哥!”
太子頗覺無趣,略顯圓胖的臉上一抹苦笑:“三弟你也太精了吧,不回頭就知道是大哥我。”
靜王稍稍低頭躬腰:“敢直拍我肩膀之人,定是大哥與二哥,二哥這兩日正生我的氣,是萬萬不會搭理我的。”
太子嘻嘻一笑,全無長兄風範,湊近道:“三弟,二弟他究竟為何生你的氣?”
靜王苦笑一聲:“前日父皇召我與二哥考較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