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一句,【好。】
姜如棠回完訊息抬頭說,「我爸媽回來了。」
陳訣應了聲,忽然想起來問,「你家住哪兒?」
「東苑,離大伯家也不遠,再過兩條街就能到。」姜如棠拿著那瓶酒,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
她不想讓爸媽聞到她身上有酒味。
這包房裡不僅人多,他們吃飯也很熱鬧,一邊吃一邊說,就屬喬斌說話最大聲。
喬斌吃著東西,說話大大咧咧,「都趕著過年來燙頭,理髮店人就沒斷過。」
「我在後廚幫工的,一樣一樣,最近大街上哪都是人。」黃毛插了句話,筷子舉到一半看向他,「訣哥,我聽別人說你這個射擊練好了能參加奧運會,得金牌。」
旁邊有人跟著起鬨,「那金牌值錢嗎?那麼大一塊得不少錢吧?」
他們這堆人裡就陳訣上了個有名號的大學,聽著他們越來越誇張的吹噓,默不作聲的陳訣終於開了口,「沒你說的那麼神,我就隨便練練。」
黃毛咬了口燒雞,擺擺手道,「那以後就算去射擊館當教練也比我們端碗的洗頭的強啊。」
陳訣沒說話,話題又很快被帶跑,開始討論那金牌到底是真金還是假金,又或者含了多少金。
他們大部分都已經不上學了,分散在聊城角落的各種行業。
每天的生活也很簡單,領了工資就和朋友喝喝酒聊聊天,工資攢不下,勉強溫飽,但也快活。
吃完飯陳訣站在景福樓外面抽菸,衣服出來穿在身上也沒拉好。
菸頭上的火星忽明忽暗,風颳在臉上都帶著疼,他抬頭看了一眼,瞧這天像是夜裡又要下雪了。
姜如棠出去的時候他也正好把煙掐滅,扔完還順手把衣服拉鏈給拉上了,再抬頭就看見她,「你是現在直接回家還是先回你大伯那兒。」
「先回家吧,東西明天再去大伯家拿。」她頓了頓說,「我想我爸了。」
陳訣往前走了兩步,語氣懶懶帶著調笑,「看出來了,是挺想的,喝多了都追著我叫爸。」
姜如棠有點不好意思,跟他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走到東苑樓下。
也是六層居民樓,只不過比陳彩萍那邊兒的稍微正式些,起碼小區有大門。
陳訣抬頭往上瞧了一眼說,「上去吧。」
……
姜如棠到家就發現家裡氣氛不太對,太安靜了。
連電視機的聲音都沒有。
她往裡走,試探著叫了一聲,「媽。」
這一句叫出來,她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
是老媽趙榮和一個陌生男人。
老爸沒在。
姜如棠還傻傻的四處張望,「爸呢?」
趙榮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又看向她,有些侷促地站起身道,「如棠,我和你爸年初就……離婚了。」
姜如棠站在原地腦子裡過著這句話,半天沒反應過來。
什麼叫年初就離婚了。
在她的記憶力爸媽一直都很和睦,從來沒吵過架。
怎麼好好的就離婚了。
「我和你爸就是過不下去了,也是沒辦法。」趙榮掂量著用詞,胳膊碰了下身邊的男人,「以後……這位王叔叔就是你爸。」
那位「王叔叔」看著也很和藹,主動說,「如棠,我這把年紀也沒孩子,以後我肯定把你當親閨女看待。」
姜如棠站在原地,可能是剛從外面回來,覺著手腳也都是冷的。
父母一句都沒告訴過她,過年直接就給她換了個爸。
趙榮和那個男人站著,身後背景牆上是那副裝裱起來的書法字:莫生氣。
姜如棠忽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