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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只有這裡張開懷抱接納了我。沒有這些雜碎們,我根本就沒有命活到現在!

我的舊計程車是找周隼賒賬下來的。我一邊呼啦呼啦地幫他扇著扇子,一邊軟磨硬泡地告訴他:“大哥,錢呢我先欠著,不過放心吧,等我掙夠了錢,一定連本帶利外加兩隻大燒雞還給你!”

周隼瞟我一眼,把鑰匙扔過來,砰地一拍桌子,半真半假吼道:“還欠錢?押一根小拇指在這裡再說!”

“……”

不過幸好我腦子轉的比較快,我眨眨眼說:“成啊,小拇指算什麼,我押一隻手掌吧!”

周隼的眼睛瞪作雞蛋,無語凝噎。

然後我在他的眼珠子下頭,伸出爪子往那盒印泥裡一蘸,“pia!”的一聲按在了那一份賣車契上頭。大紅的手掌印佔了半頁紙,好不霸氣!

周隼滿頭黑線。

**

警車忙忙碌碌,紅綠色警燈晃眼。江圖南卻突然低下頭來,埋臉在我的頸窩。我不自在地動一下,因為脖子上涼涼的,他哭了。

章六十:我要怎麼懲罰你的背叛?

江圖南的聲音低沉如泣,臉龐卻深深埋在我的肩膀,不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何月西,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背叛我。”

要不是我被他往死裡堵著嘴巴。我也想歇斯底里地說這句話。

他是我拼上所有守護的人,是我心中的一方淨土。

我不曾想有一天會被他背叛,他會搞大徐安怡的肚子,他會毀掉赤銀堂會。

我更不曾想過,這些根本就不算完!

赤銀堂會所有的人都被推搡著上了警車。然而治安署的人卻並沒有離開。

“江先生,這個人是不是也帶回去?”有警察在我們面前駐足,向江圖南詢問道。

我瘋了一樣地去扯掉江圖南的手!

被警察抓著的人,是月銘!

“好。麻煩治安署的先生們順便幫我申請一下對這個犯/人的死刑申訴。”江圖南並不抬頭,對警/察說。

死刑。

我的手腳因為膽寒而冰冷地如同墜落冰窖。甚至有一瞬間連掙扎都忘記了。

月銘!我無聲呼喊著月銘的名字。可是他的頭上戴著犯人的頭套,我們近在咫尺,他卻根本看不到我。

月銘狼狽地駝著背,他身上穿著上午在家時候的運動衫,踩著拖鞋的腳上帶著腳//銬。

警cha是去家裡抓人的,阿周嬸嬸一定嚇壞了吧,嬸嬸膽子最小,她現在一定在不停地用圍裙擦著眼淚,六神無主地給阿周叔打電話。阿周叔還在路上開著計程車,聽了這訊息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危險。

我的牙齒狠狠地咬進江圖南的肉裡,他的整個手掌都鮮血如注。但卻像是要長進我的身體一般,任憑我拼盡全力都甩不脫。

沙沙的腳liao聲音從我的耳邊一點點的遠離,帶走我最後一點希望。

警/車一輛一輛從街道里駛離,秩序井然。

沒有了警/燈的紅綠閃爍,陰暗的舊街道下一秒就變得無比猙獰。巨大的恐懼和無助包裹著我,對面牆上骯髒的門洞,像是死人潰爛的口腔,隨時都能把已經一無所有的我拖入腹中。

江圖南終於從我的牙齒中拿開他滿是血的手掌。

“我弟弟出事的時候是未//成年人,罪不致死!”我向江圖南喊。

江圖南看我一眼,怒極反笑。

“何月西,你可千萬別說我沒給我你機會。”

我也想到了,那一紙撤訴書。

江圖南開了我身後一扇門,把我推了進去。

他看我的眼神已經變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像是某種覓食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