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什塔爾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你……”
“未知的代價,並不是那麼可怕。至少,我做了我想做的。”
“至於現在,”安舒貝爾微笑著丟給她一把劍,“來,動手,我很懷念這種感覺。以前,每次有不開心的事情發生,我們都會好好活動一下。讓我回憶我該怎麼出手,好不在一開始就被你揍趴下。”
他的劍尖指向她的手腕。“你握持的動作有點生疏,但是我不會保留。”
“那就試試看啊。”她齜牙道。話語間,黑鐵劍已經向他的肩膀劈去。
長劍交錯,響起了刺耳的碰撞聲。熟悉的節奏中,伊什塔爾的思緒漸漸變得簡單而清晰,彷彿時間被什麼一點點抹去,她又回到了自由無慮的少女時代——那時候沒有悲傷和憂鬱,她和她的同伴恣意穿行在這世界,喝著最甘甜的泉水,射殺最兇殘的野獸,躺在廣袤的草原上唱歌——
“當”的一聲,她的武器已然脫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跌坐在地。
“你退步了。”他喘著氣。“撿起劍,再來。”
她望著安舒貝爾的臉,淚水漸漸模糊了視野裡他那俊秀的輪廓。她再也忍不住,捂住嘴開始啜泣。
“伊什塔爾——”他的嗓音十分嚴厲。“我應該狠狠罵你,可我想不出更多的詞。你讓我們傷心,你怎麼能自暴自棄!在你痛苦的時候,你想用什麼麻痺自己的時候,你也不該……況且你與拉特拉克纏綿時你叫的從來都不是他的名字!他的尊嚴和愛情,算什麼?直到有一天他聽到你喊著薩拉,他連僅剩的友情也幾乎被你摧毀。所以薩拉避你們遠去,而拉特拉克也滿懷痛苦離開。為什麼你會如此愚蠢!為什麼!”
安舒貝爾跪下來,一把抱住她的脖頸,將她的頭顱埋在自己胸口。“可是我仍然無法放棄你……你被囚禁冰封之時,我堅信你會從挫折中振作,可是你沒有,你寧願沉淪在自己的悲傷裡……而這一次你決定對人類動武,只是因為對馬爾杜克的遷怒,就要摧毀你的回憶和信念……所以我不會在乎任何代價,這是——最後一次了。”
因為最後一次,會為她付出全部生命。
“你,要去哪裡?”
他揪著她的金色長髮,聽伊什塔爾哽咽道:“我不知道,我不能面對你們,我也不能去找沙馬什或者母親,這種失敗落魄的模樣,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看到……”
安舒貝爾忽然低下頭,捧起她的臉。他已經很久不曾見到這張臉哭泣的表情。那雙明亮的金色眸子在黑暗中泛著水光,彷彿嵌進他的胸口,讓他簡直喘不過氣。他俯身將那些滾落的淚珠吸吮乾淨,鹹澀的味道在他口中彌散。嘴唇觸到了她紅腫的眼瞼,擦過溼潤的長睫毛,引起她一陣戰慄。
“對不起……”她喃喃的說。
安舒貝爾的身體貼得更緊了。他感覺得到,即使在熱烈的擁抱裡她仍是冰冷僵硬的。他的一隻手從她的背脊往下游移,觸控她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滑到她的枕部,輕輕摩挲她的後頸。
“我已原諒,我沒法不原諒……因為是伊什塔爾,因為你……”
他幾乎也要流淚,然而那些熱切的情緒最終沒有從眼睛噴薄而出。他渾身上下在發燙,猶如一團炙熱的火。
手掌不知不覺伸進她的衣衫裡,光滑柔軟的肌膚在他有力的觸碰下漸漸染上他的溫度。
“伊什塔爾啊……”
……省略……
“相信我……”
……省略……
“哈——”
伊什塔爾張著嘴,拼命呼吸,像是乾涸池塘裡的魚。汗珠沿著下頜流進脖子,最後消失在鎖骨邊緣。
他替她攏好衣衫,撫平髮絲,然後不再有下一步動作。濃郁的夜色下,他靜靜躺在她身旁,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