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坐了起來,隔著一扇窗戶看到喬以薇正在房間裡的小型開放式廚房裡做早餐,背影依然那麼熟悉,和很多年前他醒來的每一個早晨一樣,他甚至恍惚有了一種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的感覺。
邢漠北掀開被子下了床,她看到他醒了,強擠出一抹笑來,“你醒來啦?去洗漱一下吧,很快就可以吃早餐了。”
“誰讓你這麼做的?”這麼自覺坦然,以為自己是什麼賢妻良母麼?
“我只是……只是怕你總吃西餐不舒服,你以前胃不好……”
“夠了!”
他忍不住出聲喝她,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不知是氣還是怒,眼底都醞釀著一陣狂風暴雨。
他現在最討厭她提起“以前”“過去”這種詞語,讓他總是能無可避免的就被她帶進從前的記憶裡,回憶起過去那些或好或壞的時光。
她以為用這樣的語言就能讓他心軟嗎?她還以為過去的記憶對他來說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嗎?
不是,什麼都不是,過去和她的一點一滴,每想起一次,都只能是對她再徒增一份恨意。
她想將他重新拉入過去的記憶,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邢漠北轉身走進浴室,等他再換了一身衣服清爽的衣服出來的時候,喬以薇仍然謹小慎微的站在餐桌旁,就像是一個等待主人的侍傭,得不到指令就要一直站在那裡,一步也不敢逾越。
他最終還是煩躁的坐在了餐桌前,她做的早餐其實很簡單,這裡畢竟不是國內,他吃不到暖暖的豆漿油條,或者是熨帖胃部的清粥小菜,土司酸奶烤培根和太陽蛋,這種東西跟西餐也
沒什麼區別,可她還是這麼執拗。
他只坐下來吃了兩口,熟悉的味道從味蕾一點一點蔓延開來,不得不說她的心計得逞了,她真的成功讓他走進了過去的回憶,心頭就像是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這個認知讓邢漠北條件反射的扔下刀叉,猛地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她,“這就是你做的東西?真是足夠難吃,你自己吃個夠!”
他轉身摔門離去,喬以薇怔怔的望著緊緊閉合的房門,心痛越來越明晰,讓她忍不住抬手揪住了心口的衣料,低頭低低的啜泣起來。
邢漠北說過要讓她留在這裡,所以她也不敢亂跑,只是將房間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又把自己昨天溼透的衣服洗了一遍,烘乾了再穿好。
她一直老老實實地等在房間裡,可是從日上三竿等到日暮西漸,他卻始終都沒有回來,她一個人連一粒米都沒有進過,就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等著他。
邢漠北離開酒店之後就開始在巴黎的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他不想回去和她共處一室,他總是找不到能面對她的辦法,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對她發火的情緒。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他才找了一間酒吧坐下來。
燈紅酒綠的環境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到哪兒都是陌生的外國人,他有些煩悶的靠在吧檯上,威士忌喝了一杯又一杯,越是想把自己灌醉,可是偏偏越喝越清醒,喬以薇的臉也就越來越清晰。
他該是恨極了她的,恨她的絕情,恨她的現實,可他又恨自己想要把她留下來折磨她的心。
這個女人真是……永遠都讓他不得安生。
邢漠北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直到終於有了一些醉意的時候才晃晃悠悠的離開酒吧,回到了酒店。
之前怎麼喝也喝不醉,回酒店的路上,酒勁兒才慢慢上來了,眼前的一切也都變得模糊起來。
他拿出房卡去刷門鎖,可是房卡還沒插上去,房門倒是先一步被人從裡面拉開了,喬以薇就這麼站在他面前,有些愕然而焦灼的望著他,“你喝酒了?”
過去和現實交織在腦海裡,邢漠北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