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
他對小狗子喊了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
小幸福明顯不接受他的想法。
他便懶得理睬它。
怎麼也不能被一條狗給拿捏了不是。
一直等他溪流完三大碗辣紅臊子長面,他滿意地吃掉最後一口蒜,大大一個飽嗝,這才站起身,伸一個懶腰,放下碗筷,幫小狗子拌了點狗食。
在農村,尤其是這個時代的農村,狗子想吃肉是萬萬不可能,要吃骨頭,至少也要等到過年。
平日裡它們主要以吃人類的剩飯為主。
若是能用糠給燙點食吃,就已經算是不錯的待遇。
但其實,狗如果一直吃燙熱的食糧,脾氣就會很大,容易咬人。
所以農村裡的狗子基本都很兇,見人就咬,便是這個道理。
用一個破了個縫的碗裝著狗食放到小幸福面前,它聞了聞,抬頭看眼李牧羊,“嗚嗚”叫了聲。
似乎對這個狗食不怎麼滿意。
剛才明明聞到李牧羊碗裡有肉香味,怎麼轉眼到它這裡,就半點葷腥都看不到。
區別對待讓它心靈很受傷害。
李牧羊懶得理它。
“還嫌棄不好吃呢,你忘記你什麼出身,若不是我把你帶回來,伱還是個流浪狗。不知感恩就是,轉眼就盯著我的碗裡的肉……”
他沒好氣地轉身進了廚房,“還挑肥揀瘦呢,我差點都要吃這東西了,做狗你可不能忘本。”
進去將鍋臺的火壓滅,來到母親房間,將李香琴趕去洗碗,他順勢躺在炕上,準備稍微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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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著了吧,五,做飯這種事,你就讓琴琴去做嘛,你在外面忙了那麼久,也不知道多休息會。”
李牧羊轉過身,向著母親的方向笑道:“我不累,幹活還能把人給累死,我的身體好著呢,你看看我哪裡有半點疲勞的樣子?”
袁如鳳這二十多天來有女兒貼身照顧,不斷幫她疏鬆和活動身體,好像手臂比原來更有力氣一些。
她顫顫巍巍地伸過唯一能動的右手,放到李牧羊頭上,摸了摸,輕輕幫他將亂糟糟的頭髮梳理整齊。
“兒啊,最近你每日起早貪黑,怎能不累啊,人又不是牲口,就是牲口,它要是太累了,你也吆喝不動他啊。你看看你,最近好像都瘦了一圈。”
“瘦了嗎?”
李牧羊沒有感覺。
家裡條件有限,也沒個全身鏡子讓他看,但從給妹妹買的鏡子看臉,好像沒什麼變化啊。
有可能是母親的錯覺。
天底下的母親,是唯一不擔心孩子發胖的人。
她們最常說的話就是怎麼又瘦了……
即使你都胖的沒法見人,別人都會嘲笑你的胖時,母親依然還是會告訴你,人胖點有什麼,胖點精神,要是“土箭”來了,還吹不動你呢。
反正,她們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
尋找理由的唯一標準就是,這個理由是不是對自己的孩子有利。
李牧羊和母親隨意聊了會,想起後天的事情,便對母親說:“娘,我這段時間賣蟲草賺了一些錢,我想帶你去市裡的大醫院檢查下身體…”
“我不去。”
袁如鳳立刻打斷了兒子的話,斬釘截鐵地說,“糟蹋那個錢幹嘛,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要浪費你的辛苦錢,還是將錢攢下來看個媳婦吧。”
“媳婦要找,娘你的病也要看不是,要是我娶了媳婦生了孩子,我媳婦一個人帶不過來,你可不得給照看著?”
李牧羊沒有順著母親的話展開。
他不走尋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