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爺,你找我奶吧?”
薛龍龍笑著問。
李牧羊點點頭,“你奶沒睡吧?”
“沒呢,正在織布呢,我給你叫,還是帶你過去?”
“一起過去吧。”
“行。”
李牧羊忘記薛龍龍是薛家哪個人的兒子。
他和這邊的人也不熟,本來就隔得位置比較遠,而且平時也不怎麼走動。
況且,薛家的孩子們都在城市裡,本來和家裡的同齡人也很陌生。
他們的孩子,就更陌生了。
這個薛龍龍估計是在鎮上上學,所以才能和永忠認識。
“奶,我牧羊爺來了。”
薛龍龍將李牧羊帶到北面最後一個房門口,朝裡面喊了聲,然後回自己屋子去了。
李牧羊在房屋外面就聽到裡面織布機“吱吱吱吱”的聲音,進去後,發現昏黃的煤油燈下,薛家嫂子正在坐在一個老式織布機前,慢悠悠地織布。
這種老織布機所用材料是棉麻。
棉麻早期是一種野生植物,後面人們發現它的皮剝下來分成細細的股,便能用來織布或者擰繩子。
非常細而軟的裡層皮就用來織布,外面粗糙的外皮就用來擰麻繩,就是那種做千層底的麻繩。
當然,即使是裡側的細麻,也不可能織出很細膩的布,它織出來的就是麻布,早些年還可以用於很多地方,例如人去世所謂披麻戴孝,發展到這個年代,就是麻布。
隨著紡織工業進一步發展,慢慢傳統的織布技術和材料也就被淘汰掉了。
估計全村就只有薛家嫂子一人還在織這種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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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堆滿了碎麻和織好的布片,空間裡充斥著棉麻粉塵,瀰漫著刺鼻的特殊氣味。
聽到腳步聲,薛家嫂子轉眼看了眼李牧羊,慈祥地笑道:“羊娃子來了啊?”
雖然兩人是一個輩分,薛家嫂子比母親袁如鳳年齡還要大,這樣喊李牧羊,他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
“來找嫂子說個事情。”
“坐下說吧,牆根有個木頭墩子,搬過來坐著就行。”
“好。”
李牧羊將墩子端過來,坐在薛家嫂子對面。
薛家嫂子的手沒有停下來,只是抬眼,用眯成細縫的眼睛看了眼李牧羊,笑道:“愁找媳婦的事啦?”
都說老人的智慧是無窮的。
李牧羊還沒說話呢,就被薛家嫂子將他的心思看個清楚明白。
李牧羊有點不好意思,憨憨笑道:“是啊,想著年齡不小了,這事拖不得了。”
“是啊,你好像三十一二歲了吧?”
“三十一。”
“三十一,蠻能找物件了,動作快的人,孩子都好幾個嘍。”
“就是說嘛。”
“沒事,你只要想找,嫂子就幫你張羅張羅,”薛家嫂子將織布機上織好的半截布扯到邊上,換上新的麻線。
這種布都不是大匹,一般長度和寬度都很有限,小批次織完後,就可以直接拿出來換下一批。
“說說看,你喜歡啥樣的女子娃啊?”
李牧羊一聽這話,眼前立刻就閃出林秀麗的面容,他猶豫下,還是決定直接說。
“是這樣的,看嫂子,我呢機緣巧合,逛街時在街道碰到個姑娘,很投眼緣,覺得她就是我想過一輩子日子的人。回來後怎麼都忘不了。
後來呢,也託人打聽,才知人家原來是原來是楊子嶺那邊下林村人……”
“下林村,那可不是個好地方,哪裡窮啊,我家蘭蘭在那裡受了好多苦耶。”
說到下林村,老太太想起她出嫁給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