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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類似事件不知幾多,公儀家因此賠掉的錢也不知幾多。同時,因謀劃傷害或即將傷害公儀斐而死在公儀薰九節鞭下的刺客也不知幾多。簡稱三多。

我兄姐雖不少,但全是同父異母,且同他們素無往來,不能確切理解所謂姐弟兄妹之情,自小最親厚的怕是君瑋,但想象中,假如有一天,愛好寫小說的君瑋希望得到某位名家的傳世孤本,而名家的兒子表示只有我嫁過去才能給君瑋這孤本,我想了一下,有沒有可能自己主動嫁過去,最後覺得就算君瑋用棍子把我敲昏強制嫁過去等我醒了也要自己跑回來……但是,面對類似的事情,公儀薰卻主動點了頭,僅為一本棋譜,為幫胞弟拿到最中意的生辰禮物。

傳說中,對方已將彩禮送上門,公儀斐才知曉此事,幾乎是扔的把一隊彩禮外帶管家小僕丟出公儀家大門,素來泰山崩於四面八方都能面不改色保持微笑,卻在這一次動了真怒。爾後,原本就算不上親厚的姐弟關係日漸疏遠,直至今日,按照僕人們的說法,公儀斐似乎已當自己根本就沒這麼個姐姐。

公儀斐說公儀薰腦子有問題,我想他不是隨便說說,大約經歷了那些事,他是真的覺得她的腦子有問題。但他不瞭解的我明白。無論他們如何認為,我知道,公儀薰就是卿酒酒。誠然,那個山門前撐著油紙傘的卿酒酒已經死掉了,但這世間有一種生物,以意識遊絲和精神殘餘凝聚出新的形體,凝聚後生前身後事通通忘記,恍若新生地來到人世,這生物的名字,叫做魅。我不相信卿酒酒是公儀斐的胞姐,公儀家歷來對雙胞胎的處置從不拖泥帶水留人空子。倘若卿酒酒不是,那以卿酒酒的精神殘餘凝聚出的公儀薰自然也不會是。

可歸根結底,只是我的直覺罷了。

君師父希望我出門在外少惹事端。我小時候認為知之才幸福不知不幸福,長大了被逼無奈地覺得很多時候無知是福,對這世間瞭解越少,越容易快樂滿足。自此,好歹剋制住了接近公儀薰的衝動。

但我沒有去找她,她卻來找了我。

這一日冷風乍起,客居小院裡紫薇花隨風飄搖,豔紫深藍,起伏成靜海里一片粼粼波浪。公儀薰分花拂柳而來,悠然白衣若隱若現,似一朵浪花及至眼前,隔著一扇軒窗同我對望,半晌,淡淡道:“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我是隻魅,而你是個,被烙印了華胥引的死人。”

儘管對她來找我幹什麼已有所猜測,但這真是一個讓人無法預知的開場。我開啟門,請她進來:“傳說形魅由精神力凝聚而成,最易感,看來果然如此,一般人可看不出我的精神遊絲和活人有什麼不同,更不用提封印在我身上的上古秘術華胥引。”

她微垂了眼睫,沒有情緒的一雙眼,眸色帶一點藍,似有萬水繞了千山映了藍天,天上天下一派細雪。

我撐了腮幫看她:“你是為的什麼來找我?是想要我幫你織一個夢?既然你聽聞過華胥引,那麼想必也知道,讓我織夢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盯著她的眼睛:“這代價你付不起,一隻魅的生命,對我毫無意義。”

她抬起眼睛,目光掃過窗外起伏的紫薇花:“織夢?助我凝聚的秘術師倒是曾提起過華胥引這門功用。可我並不想從你那兒得到什麼虛幻夢境。我不知華胥引織夢需要什麼代價,天下怕也沒幾個人知道。我想要的比那真實得多。”她看著我:“你一定可以看到,封印在我身體裡的,關於前世的那部分記憶。”

腮幫擦過手掌撞到桌子,砰的一聲,可見這件事多麼令人震驚,倘若有轉生之說,形魅差不多就相當於人的轉世,就像我們出生都不會帶著從前的記憶,魅亦如是,怎麼可能有所謂關於前世的記憶。

大約看出我心中疑慮,她雪白手指置於眼瞼之下,正是泛藍的一雙瞳仁:“這裡,封印著我作為人類的記憶。據說我死在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