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這個盜屍之人……”血手老沙是個非常仔細的人,他在棺材裡細細的搜尋,卻無一有疑之處,火摺子的火光已漸漸熄滅,老沙氣的跺腳,火摺子扔向地上,就在火摺子落在墳穴的剎那,棺木底角下有金光一閃,雖是那一點閃光,老沙已伏身拾了起來,那是一顆金鈕釦,精工雕磨的一顆用純金打造的鈕釦,江湖上何人有這麼大的手筆,用純黃金打製鈕釦穿戴,他放在掌心,看了一看,道:“當家的,這是你的麼?”
一怔,燕雲飛奪過來看了看,道:“我沒有這種東西……”項七大叫道:“這墓裡憑空多了這麼個鈕釦,顯然是盜屍者留下來的,我們只要查出這釦子的主人,事情就不難追查了…”血手老沙鼻子裡哼了一聲,道:“說的真容易,恁一顆鈕釦又能查出什麼?如果燕大嫂真的已死,屍首是被盜了,盜屍之人必然和這件事有關連,也許是在盜屍過程中不慎掉落的,可是,我卻又有另一種想法,假使燕大嫂並沒有死,她有意留下這枚釦子,顯然有著某種意義……”老沙是個智慧型的殺手,雖然在江湖上玩命耍狠,但,任何一次行動,他都能條理分明的把事情分析的很透徹,燕雲飛是當局者迷,他乍然發現愛妻的屍骨不見了,已急的失去了應有的冷靜,聞言陡然變色,道:“含煙不可能是裝死,她沒有理由這樣做,如果有某種理由逼的她非這樣做不可,以她和我的情感而言,她可以和我明說……”誰知血手老沙聲音一冷,道:“別忘了,她是老桂替你們撮合的姻緣……”燕雲飛一呆,老桂是那個秘密組合的一份子,他將七美之首介紹給自己,難道是另有居心?以老桂那種狠毒的角色,他手段是狠了點,如果老桂有意安排含煙和自己的姻緣,含煙不會不事先了解,以柳含煙的聰明,她並不是個為人擺佈的人,除非含煙也是那個組合的人,她是奉命這樣做……這一推斷,燕雲飛暗中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假如一切推斷都跟事實吻合,這次婚事就太可怕了,問題是他們這樣做最終的目的在哪裡?搖搖頭,燕雲飛突然陷進無邊的痛苦裡,他彷彿是個受盡愚弄的人,一切都在別人設下的圈套中,如果含煙死了便罷,如若她還活著,那才是一件極端可怕的事,他心中鬱結難開,吼道:“兄弟,我活著要見人,死了要見屍,不管柳含煙是死是活,都要把她挖出來,這滿天疑雲總要—一撥開……”血手老沙嘿嘿地道:“好。當家的,咱們先打這金鈕釦的主人來……”燕雲飛噎地躍上他那匹大黃馬,黃龍是匹通人性的健騎,嘶鳴聲中,昂起三蹄,帶著它的主人朝夜幕裡奔去,項七和老沙在犬吠聲中已緊緊隨著而去……“千巴里”在這三大高手逝去的影子中,頓時顯得冷寂起來,但,在淒冷的夜風裡,一個身穿素白長袍,滿頭烏髮飄舞的白衣少女緩緩走了出來,她臉上覆著一層黑紗,僅露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朝著燕雲飛那馳去的夜路上凝望著,她人立在風中,如玉樹臨風,久久沒有動靜,而隨在她身後的那個黑衫老太婆緊緊貼在她身後,也是一句話沒說。
良久,這白衣少女才嘆口氣,道:“金嬤嬤,他果然來過了。”
那黑衣老太婆嘿嘿地笑了起來,一咧嘴,當門的兩顆齦牙露了出來,她有六七十歲,但,聲音卻出奇的宏亮,乾笑略敬,道:“三姑娘,這不正符合你的意思麼?他一切的行動全在我們的預料中,今後,他就像個傀儡般的任我們擺佈,組合裡所不歡迎的人,他會替咱們—一掃除……”誰知這個被稱三姑娘的少女雙眸一寒,道:“我是指他始終忘不了柳含煙的情……”金嬤嬤臉上的笑容一斂,道:“千古英雄最怕情來磨,組合創造了柳含煙,讓他永生不渝的為她痴為她狂,也為她賣命,自古春夢易醒,但願他這場春夢別醒的太早,否則組合就要他的命……”白衣少女全身一顫,道:“金嬤嬤,咱們組合的手段太狠了點,利用完了就要剷除掉,在這樣的組合裡豈不是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