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石飛羽的消失,這株高聳入雲的神樹也將無數藤蔓從雲層中垂落下來,不斷在地面之上探尋著什麼。
然而,這種探尋最後卻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花臺消失的那條裂縫之中,東門凝珠雙手都是因為刨動泥土而佈滿了傷口。
此刻的她跪在地上,雙眸失神的盯著被自己刨出來的這個深坑,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我不該讓你來這裡的,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早已乾裂的嘴唇輕輕蠕動著,東門凝珠口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淚水卻是慢慢模糊了視線。
“凝兒,你不會是……”
突然來到近前,長孫憐望著跪坐在那裡的她,眼神略有驚愕。
然而東門凝珠卻好像沒有聽到詢問,只是不停的搖著頭。
微微皺眉,長孫憐走到近前,將手搭在她的肩頭,柔聲安慰道:“放心吧,他那麼狡猾,不會有事的。”
“狡猾?”
似是聽到了讓自己很難接受的言語,東門凝珠猛然回頭,望著站在自己身邊之人,咯咯冷笑道:“師父,您錯了,他如果真的狡猾,就不會留下來幫我們。恰恰相反,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重情重義。”
突聞此言,長孫憐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石飛羽在他眼裡的確有些狡猾,但是這種狡猾卻只針對敵人,而他對待朋友卻從來不會那樣。
正如東門凝珠所言,這個僅有十七八歲的少年,將情義二字看的比自己性命都重要,否則絕不會明知道有危險,卻依舊選擇留下幫忙。
“凝兒,為師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就算傾盡全力,我也會幫你找到他。”
似是瞬間做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長孫憐輕咬銀牙,突然轉身離去。
而東門凝珠卻依舊跪在那裡,雙眸含淚,失神般的搖頭苦笑道:“找到他?還能找的到麼?師父,您告訴我,我該怎麼去面對天赦城裡的那個女孩?”
身體一顫,長孫憐聽到這番話,卻是沒有多言,臨走時僅留下了一聲嘆息。
整整兩天,眾人才聯手將遍佈在島嶼上的那些巨大花斑根莖清楚。
兩天之內,依舊沒有石飛羽的任何訊息,甚至他們都未能找到那座巨大的五彩花臺。
“什麼?你要施展長生決?”
位於懸崖峭壁中的巨大宮殿,此刻幾位倖存下來的白髮老嫗,望著坐在對面的中年女子,眼神卻是充滿了凝重與震驚。
長生訣,乃長生殿至高無上的功法,但是這種功法必須配合長生靈根才能修煉。
每一代殿主都掌握著這種無上功法,卻無人能夠修煉而成。
沒有長生靈根,一旦功法在體內執行,生機便會在短短几天之內盡數消失。
“這是我臨走前能為凝兒做的最後一件事,我不想讓她一生都揹負著內疚。”
長孫憐將長生劍輕輕放在雙腿之上,抬眼看著她們幾個,輕嘆道:“幾位師姐,我的傷勢已經無可挽回,如果此次不幸失敗,還請你們盡力輔佐凝兒,長生殿再也禁受不起一場浩劫。”
兩天前的那場大戰,長孫憐最終遭到重創,心脈其實早已被震碎而去。如果不是服下那顆具有一絲長生之力的碧綠丹藥,現在的她恐怕早已死去多時。
即便是有碧綠丹藥維持生命,長孫憐依舊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而她在臨死前唯一想做的,就是替東門凝珠找回那個人。
幾位老嫗自然明白她所說的浩劫,是指野心勃勃的司徒莮,聽聞之後,臉皮也是不由自主感到發燙。
“師妹,施展長生訣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或許還可以找到其它辦法救你。”
似是還想阻止她,幾位老嫗臉色陰沉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