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應知道,我父親一向與世無爭,只想一家人團團圓圓。」林錦一身清貴之氣,走在蕭容昶身側,神態不卑不亢。
臨近馬車邊,蕭容昶停下腳步,語氣裡暗含了幾分告誡之意:「轉告瑾貴妃,安心生下皇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慶元帝算是廢了,所幸他還能生兒子,自己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守住這張龍椅。
因為,她要這天下姓周。
突然一個妙齡少女朝這邊沖了過來,林瑾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急聲道:「小姑娘冒冒失失的,做什麼!」
「蕭容昶,你這個狗官,敢負我家殿下,我殺了你——」話未落音,侍衛已經趕來將其制住,少女還要再罵,卻被人捏住了下巴。
「嗚嗚,嗚——」少女說不出話,睜圓了眼睛瞪他。
蕭容昶看她一眼,淡淡道:「放開她。」
「狗官,你別以為坐穩了這天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你叫歡雀,是吧。」蕭容昶從袖中掏出一枚玉牌,遞給她:「這個,代我還給你家殿下。」
說完,他便上了馬車。
歡雀接過令牌,見馬車駛遠了,生氣的一跺腳,沖旁邊林錦撒氣:「都怪你攔著我!」
林錦搖了搖頭,方才見蕭大人對她態度不同,說明此事另有隱情,他不欲多打聽人傢俬事,轉身走了。
歡雀一直在鄉下服役,兩天前忽然被釋放,回京卻得知長公主被幽禁的訊息。
而曾經與殿下關係密切的首輔大人,已搖身一變成為監國大臣,在京都翻雲覆雨。
許是近鄉情怯,歡雀走到沁嘉臥室外,有些不敢進去。
聽到裡面傳來殿下斷斷續續的哭聲,她不禁吃了一驚,推門見長公主縮在床頭,一臉無助失措的模樣,撲過去跪在床前哭道:「殿下,歡雀該死,是歡雀該死!」
「歡雀……」沁嘉伸出手,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辨認出輪廓,淒楚一笑:「該死的是我,我信錯了人。」
見她手中拿著的玉牌,沁嘉笑裡更多了幾分諷刺:「沒想到,他會將本宮當作一個物件,說扔就扔。」
說罷,舉起右手,將那串白玉菩提子穿成的佛珠放在眼前晃了晃,忽而發狠朝地上砸去。
歡雀心疼的扶她躺好,見她手掌心已經被指甲掐出了血印子,禁不住落淚:「不過是個男人,天下間多的是,殿下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沁嘉忽然蹙眉,翻身一把抓住她的手,顫聲道:「你快去,去找首輔大人,就說本宮要見他,快去——」
歡雀被她這副樣子嚇到,愣了一會兒,見一名眼生的侍女端著託盤走進,急問:「你是從哪兒來的,手裡端的是什麼藥,殿下生病了嗎!」
「奴婢鎖秋,這段時間,一直貼身照顧長公主。」鎖秋見沁嘉又發病了,放下託盤,立刻轉身去找人。
這幾日,殿下找蕭容昶找不到,全靠施針才能得片刻清醒。
歡雀隱隱覺得長公主情形不對,在房中呆立良久,直到西域術士施完針,才慢慢緩過神來。
又聽他將原委說了一邊,著急的道:「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請首輔大人來!」
當著沁嘉的面,西域術士不便多言,恐辜負蕭大人一片苦心,只得深深嘆了口氣道:「姑娘還是勸勸殿下,喝了這碗藥,讓小人將體內子蠱引出,日後便無礙了。」
這碗解藥乃是用施蠱之人的心頭血熬製而成,這幾天每天都會送來一碗,無一例外都被她打翻了。
引蠱的過程極為困難,若是沒有對方配合,根本不可能完成。
每日他都會將情況報給首輔大人,卻只得了他一句話——
莫讓徐桂芝死了。
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