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帶回了方府。一連數十日。與我竭盡纏綿。
我卻不知。他與我相處的每時每刻。竟是在研究自己心中虎狼之法。令我深陷無邊鬼蜮。
方恆少年得名。便有鬼才之稱。他超脫方府已有的秘製方法。創出了獨有之術。
那日。他將我捆起。無視我的疑惑無助。
他說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便是用我的身體去製作那玉笛。
縱使心中又諸多不願但是。他狠。最終。終是選擇了動手。用我一人之命換取方府上下三十二口的人命。
那天。他眼中灼燒明豔妖異的火焰。令我又迷茫。又心疼。
我愛他。可他卻要殺我。那我是否應該恨他。還是繼續愛著他。
人們都說愛之深。恨之切。我想。這邊是吧。
他殺死了我。完整的取下我身上的肌膚。用起秘法炮製。保持其柔嫩溫潤。
又卸下我的肋骨。加以玉石靈材。投入完整的肌膚。輔以秘法熬製。終煉製出了。白骨笛。
女子揮了揮手中的玉笛。彎眉輕笑。
而那方府三十二餘人。竟全部為方恆隱瞞其所行的血腥之事。未曾透露外人半分。
所秘製出的白骨笛溫潤如玉。觸手如肌。覆於唇邊。還留有女子幽香。笛音清越。那貴人甚喜。恩賞重金珠寶。富貴滿堂。
自此。方府制笛術。名譽四海。一躍成為清樂府頂級世家之一。
白骨笛以秘法煉製。融女子血肉精魂。竟連我的魂魄也困守其中。不得超脫。
而我。白骨。因笛而名。
我的魂魄被囚困白骨笛中。隨著紅塵漂泊。不入輪迴。
十年前。那貴人突發暴疾去世。白骨笛輾轉流離回到方家。方恆便將我藏於這棟繡樓中。
他似乎是知道我魂魄未消。請了一位和尚高人。將我封印在這棟繡樓中。白骨若離。魂魄消亡。可我若舍白骨而去。不到一刻。也會化飛灰。所以。他是想生生世世將我囚與這座牢籠中吧。
白骨面上無悲無喜。似乎並無過多傷感。如同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只是那漆黑的瞳眸。屢屢提到方恆二字是。便會泛起漣漪。
“你相信所說的一切嗎。若是相信。你會去報官嗎。”白骨眉眼清冷。突然說道。
方哲臉上略起羞愧。臉色青白道:“孔子曰: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縱使他有天大的過錯。也是我的父親。我並不想告發與他。何況這些言論我還未證實。怎能輕易就下了定論。”
“那你說。我該恨他嗎。”白骨笛在女子手中轉動。幽幽燈火下。似有悲歌。如泣如訴。
方哲迷茫的搖著頭。“我不知道。或許。會恨吧。”
會恨嗎。當然。
最愛的人的背叛。往往比陌生人的背叛。更令人傷心。
女子紅唇微勾。似有不屑。“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風絲刮過孔洞。白骨笛嗚咽而鳴。淒涼幽怨。
方哲眉宇深皺。思緒混亂。
他想不相信白菰所說的話語。可是他如今正在習讀的制笛秘術。屢屢有些陰詭手法出現。一些更是聞所未聞前所未見。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會幫你的。”方哲斬釘截鐵的說道。
失魂落魄的下了小樓。回首望去。那棟繡樓。在秋風中孤寂獨立。究竟帶著多少愛怨纏綿。
“安陵先生。這一年中。我已多番求證。二十年前。父親自芳華樓內贖走名妓事情。至今還引為盛談。
可我方府眾多姨娘中。卻不曾有一人是出自青樓。
那名女子。就那麼輕易。又毫無線索的消失在方府之中。你說叫我如何還能不信。”
方哲又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