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書坊的管事說,匣子底部能開啟,裡面有配套用來削筆的小刀。” 穀雨說著,把匣子翻過來,看見一個很明顯的按鈕。 她用食指輕輕一按,開啟一個暗格,裡面放著一柄精巧的牛皮小刀。 秦瑤光拿起小刀試了試,很順手。 非常不錯,想得很周到。 這麼一匣子樂陽筆,再配一把削筆刀,比之前她所設計的筆芯替換的法子更節約石墨芯,能用得更久。 拿起筆,秦瑤光仔細觀察,發現整個工藝做得特別好。 木杆將中間那條石墨芯包裹得非常好,嚴絲合縫,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 想了想,她提筆畫了一個削筆刀的圖紙。 比起鉛筆來,削筆刀的構造更加簡單。 只需要在角度合適的圓錐體小孔上,安裝上一枚鋒利的刀片即可。 相對於鉛筆的工藝,秦瑤光相信對劉明來說,只要稍加研究就能做到。 畫完圖紙,她讓穀雨拿了一封賞銀出來,招來霜降,吩咐她一併交給劉明。 “給掌櫃們都說說,不只是劉明,只要是有突出貢獻並且被我採用的,往後都有封賞。” 要想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 多麼簡單樸素的真理。 “是。” 霜降應了,捧著圖紙和賞銀退下,自去安排不提。 她剛離開沒多久,春分就來回報蘇迪雅的事。 “殿下,婢子都打聽過了。太府寺丞萬鴻曾是蘇迪雅的恩客,一日至鴻臚寺公幹見到她,被蘇迪雅嚴詞拒絕後仍念念不忘。” 說到這裡,春分頓了一下,才又接著道:“後來,被萬夫人知道後,便找上門去,糾結家奴辱罵蘇迪雅。” 她說的委婉,秦瑤光卻能想到背後的光景。 何止是辱罵? 如果只是辱罵,那官袍上那些經過漿洗後仍然明顯的汙漬,又從何而來? 以蘇迪雅的出身,想光明正大行走在人前,被認出來幾乎是遲早的事。 在決定進入鴻臚寺時,蘇迪雅就已經下定決心。 因此,她才未就此事求助於秦瑤光,而是默默忍耐。 她選擇了不給長公主府添麻煩,但秦瑤光既然知道了此事,又怎能袖手旁觀? 略略沉吟片刻,她就拿定了主意,吩咐春分準備一二,明日擺出長公主儀仗,親赴太府寺。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你一個區區五品官夫人,竟敢侮辱長公主府出身的女官? 如果連自己人都護不住,還當什麼主子,做什麼長公主。 難道是她最近的美名太盛,滿京城都忘記了她的赫赫兇名了? 無論是不是,她都有這個必要,讓這些人重新回憶回憶。 她一連處理了好幾件事情,穀雨勸道:“殿下,您先歇會兒吧,婢子給您捏捏肩。” 秦瑤光也確實有些疲累,走回羅漢榻上半躺下,在穀雨的按摩下放鬆精神。 穀雨的手法得鄧嬤嬤真傳,按了片刻,因為畫畫而有些僵硬的肩背就得到緩解。 小憩片刻,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給院子裡蒙上一層朦朦夜色。 燈籠次第亮了起來,花廳裡擺好家宴的杯盤碗筷。 在鄧嬤嬤的料理之下,每個人使用的餐具都各有講究。 秦瑤光面前的,是一套極其精美的纏枝紋白瑪瑙鎏金託底碗碟,燕長青的則是麒麟紋金彩薄胎瓷。 均能體現兩人與眾不同的尊貴身份。 孩子們也各有不同:燕守拙的餐具古樸大方、老二的四平八穩、老三的清貴風雅、燕吉音的婉約秀麗,老五的則繪著可可愛愛的小兔子紋樣。 僅僅是從眾人使用的餐具上,就能看出鄧嬤嬤的良苦用心。 看著秦瑤光、燕長青和孩子們相繼落座,鄧嬤嬤眼裡慈愛更甚。 她日盼夜盼,總算盼來殿下和駙馬團聚的這一天。 能一家人好好坐下來吃頓家宴,這是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秦瑤光笑道:“鄧嬤嬤別忙活了,快下去吃晚飯吧。” 她和鄧嬤嬤的情分雖然非比尋常,但畢竟主僕有別。 鄧嬤嬤如果留下來,就只能站著伺候,她哪裡忍心? 知道她的心意,鄧嬤嬤施禮退下,自有穀雨霜降領著小丫鬟,在花廳中伺候主子們。 這是燕長青回京後的第一頓正式家宴,孩子們臉上都隱隱帶著興奮之色。 桌上擺滿了美味佳餚,都是鄧嬤嬤根據每個人的口味,吩咐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