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了一眼,雲天之面帶笑意,而她卻覺得自己的眼神一定在這一刻無比柔軟。
都結束了。
黎揚、長公主與薛存道以及徐緋月離開後,阮蘿始終覺得寧思危像是有話要和自己,但他最後還是埋頭於桌上的信件與卷宗之間,只是讓他們離開,阮蘿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想要好好逼問雲天之到底是如何得知自己有難,又如何安排莫子痕解圍,最重要的是,荒天城到底又是個什麼地方。
“阮姑娘,”書房的院落門口,阮蘿卻被莫子痕叫住,“我想請姑娘去居小坐片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阮蘿下意識地看了看雲天之,見他點了點頭,阮蘿於是也點頭應允。
可是雲天之並沒有跟來。
阮蘿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或許這次做能解答她的疑惑。
莫子痕的居並不比寧思危的書房差,裝潢陳設也都如同主人般的奢侈。
在偏廳就坐好,侍女捧了兩杯芬芳四溢的茶放置於二人之間,莫子痕示意他們離去,阮蘿這才發現連那兩個隨從都沒有跟進來。
偏廳中只剩下了二人。
阮蘿本以為莫子痕會先行開口,可是莫子痕卻只是莞爾一笑,從袖子中摸索出一件東西握在手中而後又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推到了阮蘿身前。
剛剛放鬆下來的阮蘿感到身體內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大腦內唯有空白。
那是一塊染血的灰色碎布,上面還有一層深褐色的暗沉汙跡。
阮蘿清清楚楚地記得,這灰色粗布正是那一日,阮亭山所穿的衣料。
26。
莫子痕方才還和藹溫柔的笑容此刻在阮蘿的眼中成了鋒利的彎刀,她感到自己身上的戰慄正在蔓延,恐懼攫住她的心。
“子痕是家中獨女,十二歲未等及笄,父母便雙雙早亡,所以從我真正開始懂得世間百態起便已經身為一城之主了,”莫子痕好像沒有看到阮蘿眼中的驚懼,自顧自地柔聲著,“跡州地處偏僻,島中多山,雖然土質適宜耕種,但無奈環境惡劣,多風驟雨。先民們一代一代的開拓荒土才將薪火流傳至今,可此次風災前所未有,子痕不能眼看著數十萬百姓一同與莫家基業陪葬。”
“這話你應當對寧城主去講。”阮蘿的貝齒刮過下唇,她的十指以及完全握起,手心佈滿了涼汗。
“在只有利益糾葛的時候談及情理,我還沒有傻到自取其辱的地步。”莫子痕轉身凝視著阮蘿,笑若春風。
“那這又是什麼意思?”阮蘿覷了一眼染血灰布,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阮姑娘自然知道剛剛子痕所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只要我還算寧城主的座上之賓,那我的話即
便是假也只能當真,可眼下寧城主是我跡州的債主,子痕甘冒這樣的風險也不過是期望阮姑娘能識時務一些。”
“我不明白你在什麼。”
“無妨,只要你明白我是在威脅你就好了。”
四目相對的沉默中,阮蘿已然能夠分辨莫子痕清澈的眸子裡那一抹少女般的純真爛漫,可是她再沒有了從前那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莫城主,小女子只是區區一名民女。以上種種,你應該對寧城主講,如若寧城主願意,自然能解跡州之危,而我一介草民,威脅與否又能得到什麼?”
“遠水不解近火這道理你我二人都清楚得很,更何況,寧城主可以賙濟我跡州一年兩年三年,卻不能永遠,我需要的是一個能一直輔佐我,為我出謀劃策的人。”
阮蘿一愣,瞪大了眼睛看著一臉真摯的莫子痕,突然比剛才還要手足無措。
“我自問沒有這個本領,釀酒之道不過是隨便想出來的主意,”阮蘿突然想到那一日她和黎揚的長篇大論許是被莫子痕在屋內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