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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花茶,你居然全倒掉洗手。”

明夷甩著手上的水,慢條斯理地說:“茉莉花茶好呀,香味濃,適合去濁。”

“去什麼濁?”

明夷俯下身,靠近馮家蒙耳邊,輕聲道:“那人想打我手的主意,沒成功,只好自己去解決了。”

昏黑中,馮家蒙神情模糊。他從工具箱揀了個東西,跳下車,大步走進橘林。寒霧漫山遍野流動,夜色越發濃重。馮家蒙的身影被無邊無際的橘子林吞噬。

明夷突然心驚肉跳,似乎看見了夢魘的面目。她想追出去阻止,車門都被鎖住,她打不開。情急下她拉開窗玻璃,準備跳下車,還未及跳,橘林中傳出一聲慘叫。

荒郊野地,叫聲顯得格外淒厲。乘客們被驚醒,紛紛摟緊揹包,緊張地四處張望,連問什麼事。

馮家蒙獨自走出橘子林。他一言不發,啟動車子。乘客們在顛簸中再次沉睡,誰也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

明夷回到座位。本來她以委婉的方式跟溫謙良講明,馮家蒙還說出她是他女人這樣曖昧的話。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想迫使溫謙良死心。她也是故意的,故意將那人的猥褻告訴馮家蒙。溫謙良溫和而落寞的笑,令她不能釋懷。這個霸道的傢伙,她只是想折磨他一下,打擊他囂張的氣焰。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後果。

風掠過空蕩蕩的鄰座,冷冰冰地刮過明夷的臉。車子駛離越遠,不祥距離現實就越近。時間可以定格嗎?永遠不要天亮,這條路永遠無止盡。明夷閉著眼,渾身無力地祈禱。夢魘噙著冷笑飛馳而過。

凌晨時分,客車抵達寧城。明夷尾隨在馮家蒙身後,寸步不離,一直跟到車隊宿舍。馮家蒙說他洗了澡再送她回家。明夷根本沒想回家,一心等待最壞的答案。嘩嘩的水聲終於停止,馮家蒙走進房間。

“你殺了他?”

“沒要他的命,要了他的命根子。”

“我們馬上去自首,”明夷急忙說:“拖得越久,他的命越難保。”

“我先送你回家,也許這是最後一次送你。”

明夷心頭一震,抬頭望著馮家蒙。他的黑髮滴著水,眼神深沉。小學畢業那個暑假,他就是這樣溼漉漉地出現在面前,那時他眯著眼在笑,一臉的玩世神氣。一個星期前,他醉得天昏地暗,說這是個撞南牆的悲劇。

六年來,他們各自遭遇重大變故,他總在替她排憂解難,傾力付出。而她實在沒有為他做過什麼。明夷的內心充滿自責。她帶給他的,全是無意識的傷害,以及日積月累的痛苦。

“回家吧,”馮家蒙說:“這樣下去,我會不想放你走。”

明夷任性地坐著不動。馮家蒙彎下腰拉她,忽然被吻住。他一怔,想要避開。明夷的雙臂纏住他,她的唇和身體緊緊地貼上來,絲毫不放鬆。他漸漸透不過氣,咬著她的唇,一點一點吻下去。他發上的水珠滑落到明夷的眼睛裡,又像淚珠一樣,晶瑩地滑下去。

“你是同情我嗎?”

“我喜歡你。”

“明夷,喜歡和愛是不同的。”

“哪裡不同?”

馮家蒙默然,抱緊那個光滑的身體,狠狠地用力。 。。

重逢不帶喜悅(1)

年少時日,命裡遍是機緣巧合。當歲月把懸念一個個解開,人生寫滿答案,趣味就不再那麼豐盛。因此,重逢本不帶喜悅,只令人酸楚地意識到,物換星移,往事不堪回首。玄機不在謎底,在於為何最初要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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燻爐冉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