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隨時證明主人的急性子和壞脾氣。
胤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的大拇指在他的眉毛上來回的刮,颳著颳著,用食指的指尖按住他眉心的皺紋。再也不願鬆開。
胤禛老了。
我忽然覺得心疼。
我應當恨他應當怨他。但是此刻,我心疼了。
冤孽,他是我的冤家。
我愛他,因為愛他,所以怨他。
胤禛睜開眼睛,我的眼淚掉在他的鼻尖。
胤禛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
他的右手將我的頭按了下去。
胤禛吻了我。
我沒有拒絕,我不能夠拒絕他。他是胤禛。
胤禛抱著我,像從前一樣。
纏綿的吻,一下又一下。
然後他對我笑:“咦?不會呼氣了?”
我漲紅了面孔。
胤禛抱起我,進了屋子。他用腳踢上門,他最愛這樣關門。
然後我們倒在床上,我的腦袋融成一團漿糊。
我覺得不可思議。
我一直在流淚。
也許是因為疼痛。也許是因為快樂。
胤禛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他一直在喊我:“小曼,小曼。”
然後他躺在我的身邊,他閉著眼睛,他的額頭上都是汗,他一直在喘粗氣。
我替他蓋好被子,天仍舊是涼的。我怕他受涼。
胤禛忽然睜開眼睛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我忽然不能消化他的意思。你剛才一直不是叫我小曼?
胤禛又閉上眼睛:“小曼總是倔強。像你這樣就好,笑靨如花。如花美眷原該是這樣的。”
胤禛,你在說什麼?
胤禛又道:“你叫什麼?”
苦澀襲來,我僵硬的說道:“我叫碧落。上窮碧落下黃泉的碧落。”
我以為你認出了我,其實沒有。
胤禛,這算什麼?我們這樣算什麼?
對酒當歌
臨走的時候,胤禛對我說:“碧落?很好。”
碧落,很好。是什麼意思?
他的眼睛始終沒有看我,但是情緒十分放鬆。可笑我終於有了令他放鬆的功能了,心裡不是不悲哀的。
服侍完了胤禛,繼續服侍屋子。
胤禛可以破戒,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也可以放肆。
灑掃庭院乃我的職責。如今,我是碧落,不是蘇小曼,不再是了。
銅鏡裡面的我,即便是滿腹的愁緒,可是面孔上仍舊是溫和的和氣的。這樣的面孔,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很舒坦,心裡的鬱結似乎也減輕不少。
我試著對自己笑一笑,果然,如此的和煦,如春風拂面。胤禛剛剛說過,如花美眷便是如此。從前的蘇小曼太過倔強。
也許師父師兄也是不捨我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呆樣。
將屋子打掃乾淨,然後合上門。
天已經擦黑了。
我對自己說,你是碧落。一個他一時興起臨幸了的女子,就是這樣而已,再沒有多餘的了。胤禛的惱怒,他的憤恨,他的激情,自此再不會用在你的身上了。
心裡的落寞無法用言語表達。
常壽坐在煉丹房裡面看書,見我進來,便說道:“廚房過會兒送晚飯來,還得等一下。”
我把掃帚靠到牆角。
腰和屁股仍舊隱隱的痛,我用腳勾了一隻草墊子過來,慢慢的坐下去。
常壽嘆氣:“回頭給你找找,師父那屋裡有治跌打損傷的藥酒。”
我嗯了一聲。
常壽想想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