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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到他們站在一起覺得有些奇怪。

“你們……”

“師傅,我們進去轉轉。”永道從口袋裡抽出手,走過來要拍拍普華的肩,快碰到時又放下了,她不自覺的蹙起了眉,他注意到了。

“走,跟我進去看看,下個月就畢業十年了。”他甩甩頭,率先邁開步子,穿過小路走幾步又停下回頭,好像預料她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快來!”

守門人將信將疑的在傳達室門口分揀信件,不時探頭打量他倆。

普華被看得不自在,只能跟了過去,趕上永道又加快步子走到他前面。

永道反而並不著急,好像特別閒適的享受這次探訪,東看看,西瞧瞧,他踢了路邊的小石子滾到她腳邊,又撿起路旁棄置的籃球拍了兩下,投了一個籃。

球進了。

在操場入口,他倚在一棵柳樹前不走了,叫住普華。

“嘿!”

她還在悶頭往前走,聽到他叫,遠遠地站在樓旁的死角里。

“那邊醫務室的二層樓去年拆了,要蓋新的實驗樓,估計秋天就動工了,是城寺設計的,安永想大家攢點錢給學校塑個東西,或是刻塊匾。”永道大聲的對著空無一人的操場喊話,其實是要講給她一個人聽,“實驗樓後面那片平房也會推倒,蓋新的圖書館和多功能廳,以前的校友做,要我幫忙。十週年大家都說回來聚聚,聽說到時孔讓他們都回來,把退休的幾位老師也請到一起。”

他說完頓下,轉向她站的地方。

他的話,普華聽得一清二楚。過去她不關心他的工作,他在想什麼她也不懂,兩個人之間像是隔著一層紙,總也看不透。如今那層紙換成了裘因,變成了一堵厚厚的牆,無法穿透,她便連傾聽的耐心都沒了。

木然垂下頭,普華望著腳邊的塑膠路,不明白他說這些有何用意。

永道站在樹下,手插回口袋裡,有些無可奈何。她縮在樓角的樣子他再熟悉不過,眼神飄忽到根本不存在的地方,心思遊走在他到達不了的地方。本該二十出頭的人,她卻沒有別人似的陽光熱情,不愛笑,不愛講話,朋友很少,終年闔著長長的睫毛,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

他試著打破,試了多少次,多得自己也數不清。

重新振作起精神,永道說:“老師的辦公室都搬到五樓了,就在以前的計算機房那裡。三層的文科教室現在是高一在用,以前的理科班改成實驗室了。初中部整個搬到了路南,現在這裡只是高中部。”

普華的回應是僵著脖子,連搖頭都不肯。

他覺得無趣,放棄了繼續下去的念頭。

於是,他們像兩尊雕塑站在那裡,各懷心事,隨著夕陽漸漸沉去,影子拉成一條線,然後徹底消失。

操場上夜班的燈亮了,他們還那樣站著。守門人再次出來巡視,普華才抬起痠軟的脖子,她發現永道依然靠在剛才的樹下,目光投得很遠,側影裡有些落寞神傷。那份落寞,不該出現在他身上,與他新婚的身份不符。

她無法心平氣和的去研究他,與他敘舊,聽他談起過去,她會覺得很虛假。

“要走嗎?”他遠遠的問了一句。

她沒回答,掉頭往外走。皮鞋踩在地上的腳步聲一直跟在她後面。

在通往校門的甬道上她加快了速度,跑出校門去路邊攔車。

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她開啟門要上去。他在後面叫了一聲:“葉普華!”

很響亮的三個字,震得她生疼,渾身一抖。

“這個週末……別忘了回去看爸。”他一步步走近,在她鑽進車裡時,他又說了一句,“我也去,我們老地方見。”

酸楚隨著他的話從四肢百骸匯聚到眼角,普華甩上車門,扭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