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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果果留給她得印象,有點像院子裡一株株藤蘿架上落下的色彩斑斕的葉子,而她自己,更像那些枯萎凋謝的藤蘿絲,總有一天要褪成干支重回土壤中。秋天深了,紛繁凌亂的生活令普華無暇顧及周遭的改變,她能夠體會林果果的善意,但已沒有當初找她傾訴的衝動。

小鬼蜜月回來拖著沒有時間見,爸爸也無端關心起她的身體說她看著瘦了,普華自己倒不覺得,只是越發的忙。稿子總也翻不完,只要她要,編輯那裡就會源源不斷轉過來。房貸終於頂了上去,但晚上的噩夢還是不斷,加之一側的肋下還在疼,她時常夢到永道劇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血,滴在白茫茫的雪地上。那種掏心掏肺的疼痛震得普華自己的胸口也發起悶來。秋天正值幹火上升躁亂氣浮,爸爸給她補,反而讓她添了虛火,也咔咔的乾咳不止。

每次咳起來,她都想起永道,不得不放下手頭的稿子走到開闊的地方呼吸下新鮮空氣。在過去兩年裡,她從未如此無休止的想著有關他的一切。坐在地鐵裡,走在路上,去市場買東西,伏案翻稿子,洗澡吹頭髮,甚至是吃藥的時候,他會無時無刻從她心底冒出來。她寫過一條問候的簡訊,本來準備發給他求個安心,可有了林果果的問題,只好把簡訊存在草稿箱裡,沒再翻出來看。

週末完成了手頭的幾份稿子,普華耐不住娟娟勸說,去赴小鬼的素齋約。小鬼是圈子裡又一個走進婚姻的人,但她比普華走過的路平坦,也短暫,沒有十四年的拉鋸,猜忌和誤會,在感情最鮮活愉悅的時候順理成章嫁做人婦。

聚會選在市中心一家頗有名氣的素菜館,菜色環境都很好。普華和娟娟有些日子不見,自然是被她追著問東問西,捏捏臉頰,硬說她是瘦了。她們的親熱便是如此,不會因為年齡的增長稍有褪色,也不因為不能見面變得疏遠。

娟娟舉杯以茶代酒,連帶祝“已婚”人士新婚快樂,祝“脫離苦海”的女人早日找到幸福。這樣的祝詞,引得大家發笑,普華品著苦丁默不作聲,茶才喝了一半,包裡的手機就響了。

掩著螢幕,她走到包間外才接,躲開了幾個人投來的好奇眼神。

“在哪呢?”電話另一端的永道總是單刀直入,聲音卻有別於幾周前,聽起來清朗了很多。

“外面,和朋友吃飯。”普華如實回答,本想問候他兩句,現在顯得多餘了。

“方面見一面嗎?”

“呃?”

“見一面怎麼樣?”他像是在和她要求一個約會,口氣很輕鬆。

她因他的提議皺眉,又是見面?他說過“最後一次”卻並沒有認真履行,再婚以後三番五次要見她。

“有事嗎?”

“當然!見面說?你在哪?”她能聽到電話背景裡的街道聲,料想他正開著車四處遊走,打著手機找她。

“什麼事?”

“見面說,你先吃,之後我去找你?”

“不要!”普華本能的拒絕,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這句說得有多大聲,回過頭,娟娟已走出包間,一臉古怪的探頭過來聽電話,普華一連退後,握著手機沿走廊走到盡頭,站在茶藝展示區匆匆講完。

“我沒有時間,現在也不方便,有什麼事可以電話裡說。”

電話一端聲音一沉,“你在哪?和誰在一起呢?”

“我……”她不喜歡他質問的態度,望著站在遠處比手畫腳的娟娟,草草結束通話,“不說了,再見。”

永道還在另一頭講話,她狠狠心,結束通話了電話。

後面大家聊天,普華多少心不在焉,他有什麼事?難不成實驗室又出了狀況?

這樣的心事完全破壞了小鬼聚會的初衷,普華幾乎沒怎麼吃東西,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苦丁。陪著娟娟去洗手間,中途被她拉進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