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節本就是一個大手大腳慣了的人,他全副身家也不過幾千兩,用兩年。早沒剩幾個。翰林院的俸祿銀子又低。每月也不過四兩,手頭已經有些窘迫。看到這麼多錢,說不動心也是假話,臉色頓時就變了。
王屋見吳節色變,卻會錯了意,以為吳節要學人做清官。撈清譽,或者說犯了怕貪的心病。就道:“這還是院試,真碰到鄉試。就算是三品的京堂都要拼大考差,除了聚攏人脈,為的不就是拜師的大禮嘛。”
又解釋說,按照規矩,京城的考官一來,各縣都要出錢給考官養廉。院試是一縣一千兩,應天府一共八縣,共八千兩。至於鄉試,則降格到三百,上縣也有給五百的。
吳節奇問:“鄉試怎麼比院試還少?”
王屋又說:“一省起碼幾十個縣,若都是一千兩,實在太多。吳編撰,這錢只管收就是了,朝廷允許的養廉銀。”
“養廉銀子?”
王大人笑道:“朝廷也知道京官窮,故有此成例,怕的就是主考到地方上,私自收受考生的賄賂,丟了體面,故有此舉。”
吳節大開眼界的同時,也不住搖頭,這個朝廷也夠糊塗的,怕主考收賄賂,乾脆由國家先給自己的官員行賄,真是奇聞。
不過,突然得了這一大筆合法收入,倒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吳節自然是笑納了。
今天實在太晚,也沒辦法說考試的事情,王屋臨走的時候說因為吳節帶了家眷,不能住在貢院裡。否則大呢感到考試的時候,考場一封,豈不要被關在裡面。
吳節忙叫一聲糟糕,卻忘記了這一點。
王屋說不用擔心,已經預先找了個住處,是個絲綢商人的宅子。
吳節有些歡喜,這個王大人還真夠體貼的,看來,這一期同他合作必然非常順利。
第二日,王屋就派人將吳節一家送去那絲綢商人的院子裡。
這商人是個官商,給南京織造做事的,是城中有名的富豪。這座院子有些像蘇州園林,大得驚人,又清雅精緻。蛾子本是江南人氏,自然喜歡這裡,說地方好是好,就是太大。
吳節笑道:“喜歡就好,等以後我退休了,咱們也回江南來,買一座這樣的園子養老。”
蛾子更是歡喜:“要得,要得,落葉總是要歸根的,北京妾身有些住不慣。對了唐姐姐姐也是南方人,應該會很高興的。”
聽她提起唐宓,吳節心中突然有些抑鬱。如今唐朝小姐可是有孕在身,必須儘快將她的身份問題給解決了。否則,一旦肚子大起來,那笑話可就鬧大了。
見吳節心情不好,蛾子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就將話題扯到一邊。
便道說來也巧,這裡距離以前的吳家老屋只有三里地,今天天氣不錯,老爺你不如過去看看。
說到這裡,蛾子嘆息一聲:“老爺和妾身在那裡住了兩年,雖然想起來那段日子……可還是想,那才是我們的家啊。老爺,乾脆帶了強兒一道過去,也讓他看看。”
說到這裡,想起以前吳節父親去世時的情形,想起自己所吃過的苦,蛾子眼圈兒紅了,眼見著就要落下淚來。
吳節心中一痛,忙握住她的手安慰了半天,等將她逗得高興了,才說:“好,今日閒著沒事,我就陪老婆兒子去看看老爺年輕時候生活和奮鬥過的地方。”
屋子還是那座屋子,只不過早已經換了主人。
其實當年的吳家並不富裕,吳節父親也不過是南京兵部的一個郎中,職位也低。而且,南京六部本就是養老院,官員們也窮得很。
所以,吳家也就一座不大的四合院。
當年吳節和蛾子離開這裡去四川的時候,早就將院子賣了,如今站在這裡。看著院牆和門板,吳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