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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自家的情況,謝向榮很清楚,所以周氏能拋開新嫁娘的羞赧,全心維護已逝婆母,這讓他既欣慰又滿意。

周安然心下稍稍安定了些,但她還是沒有徹底放心,繼續試探:“我、我方才那樣……大伯母看起來很可憐啊,我看父親也有些不忍呢。”

弱者總是更能激發世人的同情心,就算是袁氏這種不招人待見的人,見她先是昏厥,甦醒後又痛哭失聲的樣子。在場的一些人,甚至包括謝嘉樹,都有些不忍心。

周安然擔心,自己的夫君年輕、心軟。萬一也覺得袁氏可憐,而逼得袁氏如此可憐的她,就有可能成為“惡婦”。

謝向榮怔了下,旋即勾勒出一抹輕嘲的笑:“她可憐?哼,沒錯,她現在確實有些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年她沒嫁入謝家前,應該早就知道父親已經有了嫡妻,還有了我這個嫡子,可她還是嫁了過來。”

袁氏進門的時候。謝向榮年紀還小,記憶不是很全,但有些畫面還是牢牢的印刻在了他的大腦裡:母親默默垂淚的剪影,一身火紅嫁衣、神情倨傲的袁氏,以及眾家僕或同情、或嘲諷的眼神。

他冷笑道:“如果不是母親主動提出可以‘兼祧兩房’的法子。如果外祖父不是漕幫幫主,如果不是母親結交了那麼多的貴婦……現在可憐的,肯定不是袁氏,而是母親和我們一家子人了。”

周安然頓住了腳步,她還是頭一次聽人說起當年之事,有些驚訝的問:“什麼?當年父親‘兼祧兩房’,竟是婆母想出來的法子?”

謝向榮臉色有些陰鬱。很顯然,那段過往是他最不願意提及的,不過,周氏是他的妻子,有些事卻不好瞞著她。

點了點頭,他道:“沒錯。那時盛陽新官上任,下了死力氣整頓鹽務,整個兩淮的鹽商都被他折騰得欲生欲死。我們家是第一鹽商,受到的衝擊也最大。可以說,那段時間。謝家的處境很不好。”

民不與官鬥,謝家雖有些人脈,可那些關係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輕易使用的。

周安然不是商賈,她想象不到那時謝家的處境到底有多糟糕。

但能逼得大洪氏想出“兼祧兩房”的法子,主動分一半丈夫和家產出去,周安然料想,盛陽一定做了什麼拿捏謝家命門的事兒。

謝向榮語氣中帶著幾分傷感,“幸好母親聰明過人又有手腕,這才保住了嫡妻的名分,但謝家,還是因為袁氏的存在,而弄得雞飛狗跳。當年阿安也險些被她……算了,不說了,反正你記著,袁氏有如此下場,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更不值得可憐!”

周安然徹底放心了,用力點了點頭,雙眼含情的看向夫君,“相公,我明白了,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謝向榮對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娘子還是很敬重的,握緊她的手,道:“嗯,我知道你是個極好的人,東苑交給你我放心。”

周安然淺淺一笑,不再說什麼,跟緊丈夫的步伐,一步步的朝謝家祠堂走去。

開了祠堂,拜了祖宗,周安然這個新婦又給大洪氏的牌位上了香,而後由謝嘉樹將她的名字添到了族譜上。

至此,周安然正式成為謝家的兒媳婦,人稱大奶奶。

午後——

“大奶奶,大小姐來了!”

東苑主院的廊廡下,小丫鬟揚聲通稟道。

周安然剛剛睡醒午覺,正坐在堂屋裡吃茶,聽到聲音,忙揚聲道:“快請!”

話音方落,謝向晚便抬腳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幾個手捧匣子的丫鬟、婆子。

周安然起身相迎,“妹妹來了,快請坐!”

謝向晚笑著來到近前,坐在羅漢床的另一側,看了看冒著熱氣的茶水,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大嫂煮了好茶,正好便宜了